“立刻将圣物转移至预设的绝对隔绝密室!加三倍守卫!”温觉先处理最危险的变量,然后急问,“东南通讯如何?”
“全部中断!最后消息是冯远山发来的,报告荷兰船只异常靠近,他正严阵以待……之后就再无音讯。”一名掌班涩声回答。
温觉闭了闭眼。最坏的情况发生了:灾难爆发,通讯断绝,前线情况不明,而圣物出现异动。他必须立刻面圣。
皇帝已经得到了钦天监和“录档房”的初步急报。看着温觉凝重的脸色,他直接问道:“苏瑾预警中的‘爆发’,是否就是此刻?”
“时间、形态略有出入,但基本吻合,且烈度可能远超预估。”温觉据实以告,“圣物出现强烈反应,拉斐尔彻底癫狂,皆指向此非普通天灾。东南通讯断绝,前线状况不明。”
皇帝沉默片刻,目光扫过墙上巨大的疆域图,落在东南沿海。“传旨:以八百里加急,命浙江、福建、广东三省巡抚,立即启动最高级别海灾应急预案,沿海五十里内村镇,强制疏散至安全高地,水师、地方卫所全力协助,敢有拖延阻滞者,以军法论!命冯远山……若其尚能接旨,不惜一切代价保全水师有生力量,撤离险地,并尽力搜救落水军民,包括外洋之人!同时,严密监视荷兰等外洋船只动向,若其趁灾进攻,可坚决反击,若其仅自保或逃窜,则以搜救为先。”
旨意快速拟就发出。皇帝又看向温觉:“圣物务必看管好,绝不可再出纰漏。那个拉斐尔……暂且留其性命,或还有用。另,想办法,不计代价,恢复与东南的通讯联系,朕要知道那里到底成了什么样子!”
***
海上,灾难的中心。
那巨大的漩涡旋转了约半个时辰,才逐渐放缓、消散。但它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仿佛被彻底搅乱和“煮沸”过的海洋。海水颜色变得浑浊不堪,漂浮着大量的死鱼、破碎的船板、杂物,甚至还有几具穿着荷兰或明军服饰的浮尸。天空中的浓雾被驱散了不少,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暗淡的、仿佛蒙着灰尘的诡异天光。海面上,依然有零星的、不稳定的“星光”在闪烁,但规模小了许多。那恐怖的“潮音”和“滋滋”声减弱了,但并未消失,变成了一种更加沉闷、更加断续的、仿佛重伤巨兽喘息的声音。
幸存的船只开始艰难地重新控制自己,清点损失,搜救落水者。
明军方面,那处小岛观测点损失惨重,建筑全毁,人员伤亡过半,所幸胡舵工等核心观测人员在混乱中撤至岛心高处,大多幸存,但仪器尽毁,记录也多遗失。外围的封锁舰队,数艘靠近的巡逻船倾覆或严重受损,其余船只不同程度受伤,人员落水众多。郑参将的旗舰“镇海”号凭借吨位和距离,受损较轻,他正竭力收拢残部,组织救援,并试图与后方恢复联系。
荷兰人方面,“信风”号被证实卷入漩涡中心,踪迹全无,全员罹难。“海狼”号遭受重创,主桅断裂,船体多处漏水,勉强浮在水面。“短剑”号情况稍好,但也有多处损伤。彼得森船长在最初的混乱中落水,生死不明。范·德·维尔德重新接管了指挥权,他同样在组织自救和救援,但目光中已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与深深的悔恨。他知道,这次灾难,很大程度上源于己方的鲁莽挑衅。
一场突如其来的、超乎想象的灾难,暂时浇熄了双方对峙的敌意,将所有人都抛入了同样绝望而狼狈的求生境地。然而,暂时的同病相怜,能否抵消根深蒂固的猜忌与利益冲突?当幸存者挣扎着浮出水面,面对这片被彻底改变的海域和未知的未来时,新的问题接踵而至:这仅仅是开始,还是最猛烈的一击已经过去?那海底的“巨鲸”,是发泄完怒火后重新沉睡,还是仅仅活动了一下身躯,更彻底地醒来?支离破碎的通讯何时能恢复?而这场灾难的真相与责任,又将由谁来界定和承担?
浑浊的海水缓缓起伏,倒映着黯淡的天光,仿佛一只巨大的、尚未阖上的、冷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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