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迹象都表明,对圣物的研究本身,就像在黑暗中点燃一支微小的蜡烛,固然能照亮方寸之地,却也可能会吸引来黑暗中未知存在的目光。
温觉不得不下令暂停高强度实验,转为对已有数据的深度分析,并着手制定更严密的安全隔离方案。他同时也将实验发现和拉斐尔的新呓语,共享给了苏瑾和冯远山,提醒他们“知律会”的“调谐”行为,可能已经引起了能量场本身的某种“关注”或“反应”,需极度警惕任何超出以往观测模式的异变。
僵持的第十日,一个微雨的清晨。陈五在新建的、位于一座小岛制高点的观测站内,正仔细检查昨晚放置的“摄光板”。当他揭开覆盖的铅盒时,目光猛地一凝。
其中一块对准暗礁区方向的板子上,除了预料之中那些微弱的、散乱的“星光”轨迹光点外,在靠近板子边缘、对应于极远处海天的位置,出现了一条极其细微、但异常笔直和明亮的“光痕”。这“光痕”颜色呈现一种纯净的深蓝色,与他之前见过的任何“星光”或“电弧”都不同,更像是某种高度凝聚、定向性极强的能量束,在极短时间内掠过天际留下的印记。痕迹出现的时间,根据星象推算,大约在子夜前后。
“昨夜……暗礁区那边,或者更远的海上,有过一次极短暂、但能量高度集中的释放?”陈五心脏狂跳。他立刻检查了同期的磁力记录和声波记录。磁力记录仪在对应时段,确实捕捉到了一次极其尖锐、但持续时间极短的脉冲式扰动,强度虽不特别大,但形态非常“干净”,不同于以往任何杂乱的波动。声波记录则因距离和雨水干扰,不甚清晰,但隐约有一段高频的、类似“嗡——”声的短暂加强。
他将这一发现立刻报告给胡舵工和郑参将。
几乎在同一时间,潜伏在暗礁区某处高点的探哨队员,也发回了紧急信号:昨夜后半夜,雾气最浓时,他们曾隐约看到暗礁区深处某个方向(大致与陈五“摄光板”光痕方向吻合),短暂地亮起过一团朦胧的、内部似乎有结构旋转的深蓝色光芒,光芒持续了大约数息,随后消失,没有伴随明显的能量冲击或声响。
两相印证,几乎可以肯定,“调律舟”在昨夜进行了一次极其隐蔽、但技术含量极高的“调谐”或“测试”!
“他们果然没闲着!”郑参将怒道,但同时心中一沉。对方能在明军严密的监视和自身承诺“不进行主动调和”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这样一次动作,说明其技术手段和控制力,远超预估。那短暂的深蓝色光痕和脉冲式磁扰,显示出他们对能量场的操控,正在朝着更精细、更凝聚的方向发展。
冯远山接到报告后,立刻以强硬措辞,通过留在郑参将处的“知律会”联络人(一名低级执事),向对方提出严正质询,要求其立即解释昨夜异常光痕与能量脉冲的来源,并停止一切违背承诺的活动。
“知律会”的回复很快,依旧不卑不亢:“此乃观测舟进行必要系统自检与能量回路校准时所产生之微弱辐射现象,属‘检修’范畴,未进行任何主动‘调和’操作。贵方仪器灵敏,捕捉到此微弱信号,实属正常。我方仍严格遵守停火与观察之约定。”
这种解释,近乎狡辩,但你也无法证明他们在进行“主动调和”。冯远山知道,这种口头上的交锋已无意义,对方显然在利用规则的模糊地带,持续推进他们的计划。
“不能再等了,”冯远山对幕僚道,“必须让朝廷钦差尽快抵达,迫使对方摊牌。同时,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交涉破裂,或对方在完成‘调谐’准备后突然发难,我们必须有能力应对,甚至……先发制人。”
他密令郑参将,在不明显升级对峙的前提下,秘密调整部署,将几艘火力最强、机动性最好的战船,以及雷百户的突击队,向暗礁区可能突围的方向靠拢,并开始制定多套应急强攻方案,目标直指暗礁区内的“调律舟”。
海面上的僵持,因这一道细微的“深蓝潮痕”而出现了裂痕。平静的假象被打破,双方都在暗中加紧了各自的准备。“知律会”在窥探着能量场最深的缝隙,尝试插入更精确的“调音针”;明军在窥探着对方行动的每一个破绽,准备着雷霆一击。而海底那庞然之物,似乎也对这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精细的“拨动”,产生着越来越明确的“反应”——“潮音”的基调,在无人察觉的深处,正发生着难以言喻的微妙转变。
雨丝渐渐沥沥,敲打着船舷和礁石,仿佛为这紧绷的局势,奏响着一曲压抑而不祥的背景乐。下一次真正的“潮涌”,或许将不再是自然的咆哮,而是由这些窥伺者们,亲手“调”出来的、目的明确的毁灭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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