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心中早有预料，但听到顾长渊如此坦诚地剖析朝局，还是有些惊讶。她知道，顾长渊是真心想结盟，但作为权谋家，他绝不会轻易相信他人，这场结盟，必然伴随着考验与博弈。
她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沉吟片刻，问道：“大人，结盟可以。但我想知道，你所谓的‘助我巩固商业版图’，具体是指什么？靖王对我执念深重，日后必然还会想方设法打压锦绣阁，甚至牵连太傅府。大人能为我提供何种庇护？”
“老夫可以保证，在朝堂之上，绝不会让靖王以‘莫须有’的罪名打压你。”顾长渊语气坚定，“若他敢动用权势干涉你的商业运作，老夫会在朝堂上弹劾他，用律例约束他。此外，老夫可以为你争取‘皇家特许商户’的身份，让锦绣阁的经营获得朝廷的正式认可，免受地方官员的刁难。”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太傅府，老夫会暗中保护，确保靖王与皇后余党不敢轻易动太傅府分毫。沈小姐，老夫能给你的，是朝堂层面的庇护与支持，而你需要给老夫的，是情报、资金，以及商户联盟的配合。”
“情报与资金，我可以提供。”沈清辞道，“但商户联盟是民间组织，若直接卷入朝堂争斗，恐怕会引起恐慌，也会给靖王等人留下攻击的把柄。我可以让商户联盟配合大人的民生政策，比如支持水利建设、粮食储备等，但绝不会让商户联盟成为大人的政治工具。”
这是沈清辞的底线。她知道，一旦商户联盟卷入政治太深，便会失去民间基础，反而成为众矢之的。顾长渊既然心怀天下，应该能理解这一点。
顾长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了点头：“沈小姐考虑周全，老夫同意你的条件。商户联盟只需配合民生政策即可，不必直接参与朝堂争斗。不过，老夫需要你提供靖王与皇后余党勾结的更多情报，以及他们暗中经营势力的证据。老夫要借此机会，彻底削弱他们的势力，为改革铺路。”
“这正是我今日前来，想要交给大人的东西。”沈清辞从袖中取出一个密封的信封，递给顾长渊，“这里面，是我通过苏墨的情报网络收集到的，靖王在禁足期间，仍与江南盐商、西域商人勾结，暗中囤积粮草、兵器的证据，还有皇后余党残余势力的联络据点与人员名单。这些证据，足以让大人在朝堂上对靖王发起一次有力的弹劾。”
顾长渊接过信封，拆开一看，里面的证据详实，有书信、账本、人员名单，甚至还有靖王与盐商密会的地点与时间。他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化为深深的欣赏：“沈小姐，你果然没让老夫失望。这些证据，来得太及时了。”
他知道，有了这些证据，他便能在朝堂上占据主动，不仅能弹劾靖王，还能顺势打击江南盐商中的腐败势力，为推行“盐铁官营”的改革扫清障碍。
“大人，这些证据只是一部分。”沈清辞道，“靖王的势力盘根错节，皇后余党也隐藏极深，想要彻底清除，并非一日之功。日后，我会让苏墨的人继续收集情报，及时告知大人。”
顾长渊点了点头，将信封收好，语气郑重地说道：“沈小姐，有了这些证据，你我结盟的基础便稳固了。老夫在此承诺，从今往后，你沈清辞，便是老夫的盟友。老夫会信守承诺，护你与锦绣阁、太傅府周全，与你共同应对朝堂风雨。”
沈清辞站起身，微微躬身：“大人，清辞也在此承诺，会信守盟约，为大人提供所需的情报与资金，让商户联盟配合大人的民生政策。愿你我合作，共扶社稷，共御外敌。”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歃血为盟的仪式，却有着无需言说的默契。他们都是孤狼型的人物，习惯了独来独往，却在彼此身上看到了同类的影子——理智、冷静、目标明确，且都有着改变现状的决心。
顾长渊看着沈清辞，眼中的欣赏愈发浓厚：“沈小姐，老夫听说，你打算将商业利润的一部分投入民生工程？”
“确有此意。”沈清辞道，“如今京城周边不少地区遭遇旱灾，粮食歉收，百姓生活困苦。我打算拿出锦绣阁三个月的利润，购买粮食，在京城周边开设粥棚，救济灾民。同时，出资修缮京郊的水利设施，帮助百姓抗旱救灾。”
“好！”顾长渊赞道，“沈小姐此举，不仅能为百姓谋福，还能为你赢得民心，更能为老夫的民生政策造势。老夫可以让人配合你，确保粮食与物资能顺利发放到百姓手中，避免被贪官污吏克扣。”
“多谢大人。”沈清辞道，“若有大人的人配合，此事便能事半功倍。”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具体的合作细节，比如情报传递的方式、资金支持的渠道、商户联盟配合民生政策的具体方案等。不知不觉间，已近午时。
顾长渊看了看天色，笑道：“沈小姐，不知不觉已聊了这么久。老夫已让人备下薄宴，不如留下来用过午膳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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