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那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了。”青囊调整了一下分析仪,“生命织匠提到,‘母树’是这片花园痛苦的核心。小心前进。”
洞穴内部更加阴暗潮湿,墙壁上布满了搏动着的、如同血管般的根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类似抗生素和腐烂物质混合的刺鼻气味。在这里,他们遭遇了更加诡异的攻击——不是实体,而是直接作用于神经的感知污染。
一瞬间,雷厉感觉自己动力甲的关节处爬满了蠕动的蛆虫,耳边响起无数亡魂的诅咒;青囊眼前的仪器读数疯狂乱跳,仿佛所有设备同时失灵;林南星则感觉自己被无尽的孤独和绝望包裹,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
“稳住!是精神攻击!”青囊强忍着呕吐感,大声喊道,同时从背包中取出一个喷雾装置,喷洒出一种基于“星光水母信息素”调配的中和剂。淡蓝色的雾气弥漫开来,那无所不在的神经压迫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有用的东西!”雷厉甩了甩头,仿佛要甩掉那不存在的蛆虫,语气中带着一丝后怕。
依靠林南星的指引、青囊的药剂和雷厉的武力,他们终于穿过了最危险的区域,抵达了洞穴的尽头,也是“枯萎花园”的核心。
眼前的景象让三人都为之震撼。
那里没有阳光,却有一种来自地底深处的、病态的绿光照亮了整个空间。一棵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庞大的巨树矗立在中央,它的根系如同扭曲的巨蟒,爬满了整个洞穴,甚至穿透了岩壁,显然延伸至整个生态泡的各个角落。这就是母树。
但它并非健康的生命之树。它的树干布满了脓疮般的鼓起和不断开裂、愈合的伤口,从中流出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七彩液体。它的枝叶一半繁茂得诡异,呈现出不自然的墨绿色,另一半则彻底枯萎,如同焦黑的骨头。最令人心悸的是,它无时无刻不在发出一种低频的、充满痛苦的悲鸣,这种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接触它的所有生命的意识层面。
林南星瞬间脸色煞白,踉跄了一下,几乎无法站稳。那庞大的、纯粹的痛苦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的感官,让她几乎窒息。雷厉也闷哼一声,握紧了手中的分子刀,仿佛在面对一个无形的、却无比强大的敌人。
青囊强忍着精神上的不适,快步上前,启动分析仪对准母树。“生命体征极其紊乱……能量场处于崩溃边缘……它的基因序列……天哪,这是什么?”她盯着屏幕上滚动的数据,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发现什么了?”雷厉警惕地环顾四周,防备着可能出现的攻击。
“一种……人为嵌入的、极其恶毒的基因程序!”青囊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一个逻辑炸弹!它被设计成一旦被触发,就会不断自我复制、扭曲,强制宿主进行无休止的、失控的‘进化’和‘生长’,同时向周围环境释放扭曲的生长信号和痛苦信息素!这棵树……它本身就是一个受害者!它的疯狂和痛苦,是被强加的!”
她明白了。枯萎花园并非自然形成,而是一个失败的、或者根本就是恶意的生态实验场。母树是实验的核心,那个“逻辑炸弹”才是导致一切灾难的根源。
“那怎么办?我们能解除它吗?”林南星缓过一口气,急切地问。感受到母树那纯粹的痛苦来源后,她对它的恐惧减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同情。
“理论上……有可能。”青囊快速思考着,“这个‘逻辑炸弹’虽然复杂,但其核心代码似乎有规律可循。它就像一段不断自我编译的恶性程序。如果能找到其核心指令集,或许可以用一段更强的、带有‘秩序’和‘安抚’倾向的信息流去覆盖、或者说……‘修复’它。”
她看向林南星:“南星,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的共情能力,可以帮助我将‘安抚’的意念精准地导向它的痛苦核心,而不是被它混乱的表层意识干扰。”
她又看向雷厉:“雷厉,保护我们。任何试图干扰我们的东西,无论是植物还是别的什么,格杀勿论。”
“交给我!”雷厉将分子刀横在身前,如同门神般守在两人与洞穴入口之间。
青囊深吸一口气,从背包里取出几根细长的生物信息探针,小心地刺入母树一条相对“平静”的根系。她闭上眼睛,将自身的精神与分析仪连接,同时将那份从寂静回廊获得的、能对抗精神侵蚀的“星光水母信息素”的特性,与她作为医者最本源的“治愈”与“平衡”的意念融合,编制成一段特殊的“修复指令”。
“南星,现在!引导我!”
林南星将手轻轻放在青囊的背上,闭上了眼睛。她不再抗拒那股庞大的痛苦,而是尝试着去理解它,去共鸣。她将自己的意识化作一道柔和的光,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狂暴的、扭曲的意识碎片,向着青囊探测到的、那个不断散发痛苦和混乱信号的“逻辑炸弹”核心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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