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烛火通明,映得案上的舆图边角微微泛卷,刘备身着玄色锦袍,眉峰紧蹙,手指在新野与宛城之间反复摩挲,而端坐对面的诸葛亮,羽扇轻摇,目光沉静如潭,正将一道道军令清晰托出。
“翼德,”诸葛亮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你领五百校刀手,即刻加固新野城防外的壕沟,多置鹿角拒马,只留东门一道通路。城中文武百姓已尽数撤离,你需在民房梁柱间遍藏引火之物——硫磺、硝石、干柴务必藏得隐蔽,再令军士将街道石板撬起半边,撒上松油,待曹军入城,便听信号纵火。”
张飞浓眉一挑,粗声问道:“军师,那曹贼大军号称数十万,我这五百人能挡得住?不如待俺直接冲上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诸葛亮羽扇轻挥,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翼德勇冠三军,然曹军势大,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新野乃弹丸之地,曹操求胜心切,必不疑有诈。你只需虚张声势,守住四门,待子龙将曹军先锋引入城中,便即刻退往北门埋伏。火起之后,曹军必乱,你顺势截杀,既能挫其锐气,又能保全自身,此乃以柔克刚之道。”
刘备一旁颔首补充:“翼德,军师之计甚妙,切不可意气用事。新野百姓已撤往樊城,此城已是空城一座,烧之无妨,只为迟滞曹军脚步,为我等集结兵力争取时间。”
张飞虽性急,却也知晓轻重,当下抱拳道:“俺听军师和大哥的!定叫曹贼尝尝火烧连营的滋味!”说罢转身大步离去,甲胄铿锵之声在廊下回荡。
此时,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云一身银甲,腰悬青霜剑,推门而入,神色凛然:“主公,军师,一千先锋已集结完毕,随时可出发前往宛城大道迎敌!”
诸葛亮抬眸看向赵云,语气缓和了几分,却依旧条理分明:“子龙,你此去并非要与曹军死战。曹仁、曹洪所率先锋皆是精锐,你只需在途中设三道埋伏,第一道以弓弩手袭扰,第二道用滚石擂木阻滞,第三道派敢死之士焚烧其粮草辎重。每战即走,不可恋战,务必将曹军主力引向新野方向,切记,需在明日黄昏前将敌军引入城中。”
他顿了顿,从案上取过一枚令牌递去:“此乃调兵令牌,若遇紧急情况,可调动樊城外围守军接应。子龙枪法卓绝,行事沉稳,断曹先锋之责,非你莫属。”
赵云双手接过令牌,躬身应道:“末将遵命!定不辱使命,将曹贼引入军师布下的天罗地网!”言罢转身离去,银甲在烛火下闪过一道冷光,帐外随即响起整齐的马蹄声,渐渐远去。
诸葛亮又转向陈到:“叔至,你率三百白毦兵,护送主公及众将家眷先行前往樊城。沿途务必小心,若遇曹军游骑,可避则避,不可恋战,务必确保主公及家眷安全抵达。”
陈到面容刚毅,沉声应道:“末将誓死护卫主公!”
刘备看着诸葛亮有条不紊地布置着一切,心中感慨万千。自三顾茅庐请得孔明出山,新野才有了转机,如今大敌当前,正是孔明展露奇才之时。他走上前,握住诸葛亮的手:“孔明,新野之事,便全托付于你了。我在樊城静候佳音,若事有变故,切勿勉强,即刻率军前来汇合。”
诸葛亮微微颔首,眼中满是笃定:“主公放心,新野一战,虽不能破曹,却能令其元气大伤,不敢再小觑我等。主公此去樊城,可速调关羽水军沿江布防,再联络刘表,速派援军。”
当下,刘备不再多言,与诸葛亮拱手作别,在陈到的护送下,带着家眷和部分军士,趁着夜色悄然向樊城而去。县衙内,诸葛亮独自留在帐中,再次审视着舆图,羽扇轻叩案几,思索着可能出现的变数。他又唤来几名心腹小校,仔细叮嘱了纵火的时机和信号,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万无一失。
次日清晨,宛城大道上尘土飞扬,许褚率领三千先锋大军,浩浩荡荡向南开进。
正行走间,前方林中突然箭如雨下,曹军前锋纷纷倒地。许褚大怒,拔剑喝道:“有埋伏!全军出击,杀尽埋伏之敌!”
林中正是赵云率领的先锋部队,见曹军陷入混乱,赵云挺枪跃马,率军冲杀而出。银枪舞动如梨花飞雪,曹军士兵纷纷落马。许褚见状,亲自率军上前,与赵云交战。两人枪来刀往,战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赵云心念军师嘱托,不敢久战,虚晃一枪,率军后撤。许褚哪里肯舍,下令全军追击:“刘备军不堪一击,速速追击,莫让他们跑了!”
赵云率军且战且退,按照诸葛亮的部署,先后设下三道埋伏。曹军一路追击,被弓弩手袭扰,被擂木阻滞,又被敢死之士焚烧了部分粮草辎重,损失惨重。但许褚求胜心切,依旧率领大军紧追不舍,一心想要攻克新野,生擒刘备。
黄昏时分,赵云率军退入新野城中,许褚见状,哈哈大笑:“刘备军已是穷途末路,退守空城!全军入城,活捉赵云,拿下新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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