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的炫光,并非想象中的祥瑞金桥、仙乐缭绕,而更像是一股狂暴的、不容抗拒的空间乱流。
曾道枚紧紧握着江钰的手,两人如同狂风中的两片落叶,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裹挟、撕扯,周身护体的仙光在飞速消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道枚!”
江钰的声音在乱流中显得微弱而惊恐,她的手心冰凉,满是冷汗。
“稳住心神!抱元守一!”
曾道枚低吼,全力运转《奇门遁甲》中记载的固本培元之法,试图在周身布下一层微薄的防护。
但这飞升通道中的能量层级远超他的认知,他的努力如同螳臂当车。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那令人晕眩的撕扯感骤然消失。
脚下传来了坚硬的触感,同时,一股难以形容的沉重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仿佛整个天地都变成了实质的铅块,要将他们碾碎。
曾道枚闷哼一声,喉头一甜,强行将逆血咽下。
他第一时间看向身边的江钰,只见她脸色煞白,秀眉紧蹙,显然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们那在下界堪称完美的仙躯,在此地竟显得如此脆弱。
他环顾四周。这是一座巨大无比的灰色石台,材质非金非玉,布满了一种古老而斑驳的刻痕,像是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洗礼。
石台冰冷,散发着寂灭的气息。
抬头望天,没有湛蓝的天空和明媚的太阳,取而代之的是几轮悬挂在灰蒙蒙天幕上的、散发着冰冷诡异光芒的星体,光线惨白,毫无暖意。
空气中弥漫的并非下界那种清新灵气,而是一种稀薄、狂暴且带着强烈侵蚀性的能量,吸入肺中,竟有种刀割般的刺痛感。
“这里……就是仙界?”江钰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本能地靠近曾道枚,寻求一丝安全感。
她服用的驻颜果和长寿丹似乎在此界规则下效果大减,虽容颜未老,但能清晰感受到生命本源受到的压迫。
曾道枚面色凝重至极,识海中《奇门遁甲》自主地急速运转,散发出强烈的危机预警。
此地的天地法则之严苛,能量之狂暴,远超想象。
他们刚刚飞升,修为勉强稳固在仙界最底层的“仙人境”,在此地,简直如同赤身裸体闯入冰原的婴儿,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与下界天地那种隐隐的联系被彻底切断,一种无根浮萍般的漂泊感涌上心头。
与他们一同飞升的,还有另外三男两女,皆是从不同下界飞升而来的修士。
此刻也都狼狈不堪,脸上写满了茫然、震惊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其中一位红脸膛的壮汉试图运转功法吸收周围能量,刚引动一丝,便脸色剧变,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显然被那狂暴能量反噬得不轻。
“此地能量诡异,不可妄动!”曾道枚急忙出声提醒,但那壮汉已然受伤,萎顿在地。
绝望的气氛开始弥漫。想象中的仙界净土、逍遥长生,与现实中的荒凉、压抑和危险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就在这时……
“嗡!”
一股庞大、冰冷、充满恶意的神识,如同无形的巨网,骤然笼罩了整个升仙台!
这神识之强,远超曾道枚见过的任何存在,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视众生为蝼蚁的漠然。紧接着,是数道尖锐的破空之声,由远及近,瞬息而至!
三艘造型狰狞、通体由暗沉金属铸造、闪烁着符文禁制的飞舟,如同嗜血的怪鸟,悬停在升仙台上空。
飞舟侧舷喷涂着一个狰狞的恶鬼头像图案,散发着森然煞气。舟上跃下数十名身披统一制式黑色铠甲、头盔遮面的卫士。
这些卫士个个气息凶悍,最低也是“仙神境”,行动间煞气逼人,目光扫过飞升者,如同屠夫打量待宰的羔羊。
为首的一名小队长,并未戴头盔,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眼神阴鸷的脸,其气息更是深不可测,赫然是“仙皇境”的修为!
他目光扫过台下几个惊惶不安的飞升者,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弧度,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哼!又是一批下界爬虫!真是晦气,这个月的指标看来是完不成了。”
他的目光在几人身上逡巡,最后定格在江钰和另外两个女飞升者身上,“仙帝宫最近要找几个女奴养猪,这三个娘们,正好送去!”
“你们要干什么?”曾道枚一步踏前,将江钰护在身后,尽管心中警铃大作,但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妻子被掳走。
“干什么?”小队长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蝼蚁,认清你们的身份!飞升仙界?呵,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当奴隶!在这里,你们连猪狗都不如!”他懒得废话,一挥手,“拿下!女的带走,男的统统押去‘黑狱仙金矿’!”
几名仙神境卫士如狼似虎地扑向江钰和另外两名女飞升者。
“滚开!”
曾道枚怒吼,体内微薄的仙力爆发,一拳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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