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竹海修炼月余,莫生对天地之气的感应与运用已非昔日可比。老者将他送至竹林边缘,赠予他一枚用灵竹根雕刻的护身符。
“此物虽不能御强敌,但可辟寻常邪祟,助你静心凝神。”老者说道,“世间大道万千,莫要固守一隅。去吧,去经历你该经历的。”
莫生郑重谢过,将护身符贴身收好。他感觉体内的气息与这片竹海产生了微妙的共鸣,仿佛随时可以借取一丝竹林的清灵之气。
离开竹乡县,莫生继续向南,进入更深处的苗疆地域。这里山高林密,村落大多依山而建,民风更加古朴,也流传着更多神秘传说。
在一处苗寨借宿时,莫生听闻了一件怪事:寨中多名青壮年男子近半年来陆续患上怪病,浑身无力,食欲不振,且身上会出现诡异的青黑色纹路,医药无效。寨老们私下议论,怀疑是得罪了哪方蛊师,中了蛊毒。
莫生仔细观察了一位病患。此人印堂发黑,气息紊乱,但并非寻常病气,而是一股外来的、阴损的能量盘踞在经脉之中。他尝试用竹海所学的净化之法为其调理,虽能稍缓痛苦,却无法根除那股阴毒能量。
这激起了莫生的好胜之心,也让他意识到,《仙人指路》虽包罗万象,但对苗疆特有的“蛊术”记载甚少。他决定暂留此寨,探究这蛊毒之谜。
经人引荐,莫生拜访了寨中一位年迈的草蛊婆(并非所有蛊师都害人,草蛊婆多用药用蛊虫治病)。老人见莫生气息清正,态度诚恳,便告知他,此毒并非寻常蛊毒,而是一种近乎失传的“阴蛇蛊”,特征正是青黑纹路如蛇行,中者会精气渐衰而亡。下蛊之人功力深厚,且心术不正。
“此蛊难解,需找到其‘母蛊’所在,或以更强大的阳和之气化去阴毒。”草蛊婆摇头叹息,“我年事已高,无力应对了。”
莫生没有放弃。他凭借日益敏锐的灵觉,以病患为引,夜间在山林中追踪那若有若无的阴毒气息。终于在离寨子十里外的一处阴暗山洞外,感应到了强烈的同源波动。洞内隐隐传来腥臭之气,洞口布置着简陋的障眼法。
莫生破开障眼法,潜入洞中。洞内幽深潮湿,随处可见毒虫蛇蚁。在最深处,他看到一个披着黑袍的枯瘦身影,正对着一个陶罐念念有词,罐中散发出的正是阴蛇蛊的气息。
那蛊师发现莫生,又惊又怒,立刻驱使毒虫攻击。莫生临危不乱,手掐“辟毒诀”,周身气息流转,散发出竹海修炼所得的清灵之气,毒虫竟不敢近身。他同时默诵“净天地咒”,以自身为引,调动周围天地间的阳和之气,冲击那阴毒的陶罐。
洞内气息剧烈波动,陶罐出现裂痕。蛊师遭到反噬,吐血倒地。莫生并未取其性命,而是毁去母蛊,废了其修为,警告其不得再害人。
母蛊既毁,寨中病患身上的青黑纹路逐渐淡化。莫生又结合草蛊婆的指点,采来特定草药,辅以自身阳和之气,为他们调理身体,终使众人康复。此事在苗疆悄然传开,“莫先生”之名开始被一些隐秘传承所知。
经过此事,莫生对“术”与“道”的理解更深一层。蛊术本身无分正邪,在乎使用者之心。万物相生相克,阴毒之术可用阳和之法化解,这正合天道平衡之理。他的修为在心性的磨练中再次精进,对气的掌控也更为纯熟。
离开苗疆,莫生继续游历。这一日,他行至一处人迹罕至的深山,忽见云雾缭绕处隐现飞檐斗拱。走近一看,竟是一座破败的古寺,山门匾额上“净心禅寺”四字已斑驳难辨。寺内寂静无声,唯闻山风过隙,更显幽深。
莫生信步走入,只见大殿中佛像蒙尘,却有一须眉皆白的老僧正在蒲团上静坐,仿佛与这古寺融为一体。老僧闻声睁眼,目光澄澈如婴孩:“施主远来,可是迷途?”
莫生合十为礼:“途经宝刹,特来拜谒。”他察觉老僧虽衣着朴素,却气度不凡,周身隐隐有光华流转,竟是修行极高之人。
老僧邀莫生在院中石凳对坐,取山泉煮茶。闲谈间,老僧句句机锋暗藏:“施主身负玄功,却眉间隐有执念。可知执着是苦,放下方得自在?”
莫生心头一震,这些年来寻找刘芸确已成为他最深的心结。他虚心请教:“请大师指点迷津。”
老僧微笑:“道法自然,佛法缘空。施主所修虽是道家路数,然万法同源。”他随手拾起一片落叶,“你看此叶,春生秋落,本是自然。若强求常青,便是逆天。”
莫生若有所悟。老僧又言:“你体内气息虽纯,却失之柔韧。刚极易折,柔能克刚,这个道理,不妨向流水学习。”
莫生遂在寺中暂住。每日与老僧参禅论道,帮其修缮破败的殿宇。闲暇时便静观山间流云溪水,体悟柔韧之道。他发现自己以往催动《仙人指路》中的法术时,多是直来直往,刚猛有余而变化不足。
一夜月明如昼,莫生独坐院中参悟。忽见月光下溪水潺潺,遇石则绕,遇洼则盈,始终奔流向前。他心有所感,体内气息随之运转,竟变得如流水般圆融自如。以往一些晦涩难懂的法诀,此刻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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