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北的天空,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各大园区风声鹤唳,往日嚣张的气焰被一种焦躁不安取代。接二连三的人员失踪,尤其是失踪者多为身强力壮、心怀怨愤的“刺头”,就像钝刀子割肉,让军阀和园区管理者们又惊又怒。巡逻队的数量翻了几番,探照灯的光柱像发狂的巨蟒,不分昼夜地扫视着每一寸土地,高压电网发出的“滋滋”声日夜不息,听得人头皮发麻。悬赏令贴得到处都是,金额高得足以让任何人铤而走险。更多的爪牙被派往邻国,用更精巧的谎言、更卑劣的手段,试图填补那仿佛永远也填不满的人口缺口。
莫生站在勐腊镇喧嚣的街角,红色道袍在湿热的风中微微拂动。他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灵台清明,耳中捕捉着一切有用的信息。他知道,缅北这片沼泽已被自己搅浑,短期内难有作为。每多停留一刻,刘芸在菩萨洞中便多受一分折磨。那噬骨的焦灼感驱使他必须行动,必须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东方——那个在黑暗世界里,名头比缅北更加令人胆寒的终极炼狱:妙瓦底。
传闻中,那里是诈骗产业的集大成者,管理如同精密冰冷的机器,逃脱率无限接近于零。折磨手段推陈出新,甚至传出有国际明星、富商巨贾被诱骗至此,最终人间蒸发的恐怖故事。但险地往往蕴藏着巨大的机会。那里积压的仇恨,想必也如同地底奔涌的岩浆,只待一个喷发的出口。
他悄然离去,化身走方郎中,背负药箱,踏上了东行的险途。穿越各方势力犬牙交错的混乱地带,密林中毒瘴弥漫,山路旁白骨隐现。越是接近妙瓦底,空气中的压抑感便越是沉重。这里的园区,不再是缅北那种半乡土半军事的混杂风格,而是彻头彻尾的、带有工业化冷酷气息的堡垒:混凝土高墙森然耸立,带电的铁丝网层层缠绕,了望塔上的狙击镜反射着冰冷的光,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劣质消毒水和一种若有若无、却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莫生在妙瓦底外围一个鱼龙混杂、名为“三不管”的小镇落脚,再次支起了算命摊。他需要情报,需要了解这座炼狱的运作规则。很快,他摸到了一些关键信息:妙瓦底实行残酷的“连坐制”和“举报有赏”,内部监视如同天罗地网;活跃的“人魈”数量更多,气息更显阴邪暴戾,显然得到了“菩提婆”从地底延伸过来的最粗壮的主根须更直接、更强大的“滋养”;最棘手的是,这里定期将“价值榨干”或“难以驯服”的“猪仔”集中转运至偏远的“终极处理中心”,流程极其严密,几乎无懈可击。
然而,这严密的转运环节,在莫生眼中,却成了唯一可能大规模接触并解救“猪仔”的机会。他像最耐心的猎手,花费数日时间,仔细勘察了几条主要的转运路线,最终锁定了一条通往深山中某个废弃橡胶加工厂(实为处理中心)的山路。这条路有一段极为险要的“鬼见愁”隘口,一侧是万丈深渊,一侧是陡峭崖壁,道路狭窄,是天然的伏击绝地。
时机在一个罕见的、百年不遇的特大雷暴之夜降临。乌云压顶,仿佛天穹将倾,拳头大的雨点密集砸落,狂风嘶吼着将树木连根拔起。能见度降至最低,震耳欲聋的雷声连绵不绝,完美掩盖了世间一切杂音。莫生知道,机会来了!
他提前潜入“鬼见愁”,在隘口最窄处,利用山体本身的结构弱点和他对炸药的精妙控制,制造了一场“意外”的山体滑坡。几块巨大的岩石混合着泥浆轰然滚落,恰到好处地堵塞了大部分路面,既造成了障碍,又未完全阻断,留给追兵一线“希望”,诱使他们停留。
不久,三辆密封的军用卡车在前后两辆武装吉普的护卫下,艰难地驶来,被迫停下。头车司机骂骂咧咧地下车查看,几个护卫也端着枪,紧张地警戒着暴雨和黑暗。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莫生动了!他如同暗夜中诞生的幽灵,身披蓑衣(掩盖红袍),从悬崖上方借助坚韧的藤蔓悄无声息地垂直滑下,落地时点尘不惊。暴雨和雷声是他最好的盟友。他首先目标是首尾两辆吉普车。身形如电,在护卫反应过来之前,灌注了内力的掌刀或点穴术已精准命中他们的要害,瞬间让其瘫软昏迷,未发出任何警报。
解决掉外围威胁,他如狸猫般贴近中间卡车的驾驶室。司机正烦躁地拍打着方向盘。莫生猛地拉开车门,在司机惊骇的目光中,一指点中其昏睡穴。然后,他转向后车厢。厚重的铁门被巨大的铁锁锁死。莫生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奔涌,掌心隐隐有雷光闪烁(《仙人指路》中的“五雷掌”基础),低喝一声,一掌拍在锁头与门框的结合处!
“嘭!”一声沉闷的巨响,竟压过了雷声!并非硬碰硬,而是巧劲震荡,内部机括在巨力下瞬间崩坏!铁门应声弹开一条缝隙。一股混合着汗臭、霉味、血腥和绝望的恶臭扑面而来。车厢内,近百人像沙丁鱼般挤在一起,眼神空洞,如同待宰的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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