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师的遭遇,成了压垮孟德衡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蹲在邻市公园的长椅上,看着水里自己狼狈的倒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平头哥的诅咒,已经不讲基本法了。
它在用一种近乎规则性的力量,扭曲他周围的一切概率,将任何试图帮助他的努力,都导向最荒谬、最彻底的失败。
家?不敢回。
林薇薇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是“律师会联系你”,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工作?公司HR的正式辞退邮件已经躺在邮箱里,措辞礼貌而决绝。
朋友?电话打过去,不是“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就是对方支支吾吾说信号不好然后迅速挂断。
他孟德衡,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以及……人形天灾。
但“猛得很”这名号,终究带点倔强。
或者说,是绝境中滋生的疯狂。
既然国内的正统、偏门都拿这诅咒没办法,那就去国外!去那些以诡异、霸道着称的地方!
他想起以前在猎奇论坛上看过的关于东南亚降头术的传说,什么飞头降、情降、鬼仔降,听起来就邪门又厉害,说不定能以毒攻毒!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遏制。他需要钱,一大笔钱。
信用卡早已刷爆,亲朋好友避之不及。最后,他把心一横,用身上仅剩的证件,跑去一家小额贷款公司,凭借过去“锦鲤孟”的信用残留(以及对方审核员一时眼花),居然真的批下来一笔不算少的贷款。
拿着这笔堪称“卖身钱”的贷款,孟德衡怀着一种悲壮而又忐忑的心情,踏上了前往东南亚某国的旅程。
他通过暗网般的渠道,联系上了一位据说在当地极负盛名的黑衣降头师,人称“巴颂师傅”,据说其豢养的“古曼童”灵验无比,下降手法更是诡秘难防。
这一次的旅途,倒霉依旧,但似乎换了些异域风情。
飞机遇上强气流颠簸得像在筛糠,行李托运被莫名其妙扣查耽误了半天,好不容易出了机场,找的出租车司机是个路痴加宰客能手,绕着他要去的目的地转了18圈才找到地方,一个隐藏在热带雨林边缘、弥漫着潮湿和香料气息的村落。
巴颂师傅的住所是一栋高脚木屋,周围挂着一些风干的草药和奇形怪状的布囊。
他本人皮肤黝黑,精瘦矮小,眼神阴鸷,穿着黑色的纱笼,脖子上挂着不知名的骨饰,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阴冷气息。
通过蹩脚的翻译软件和手势,孟德衡艰难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奉上了厚厚一沓现金。
巴颂师傅掂量着钞票,阴鸷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但当他仔细看向孟德衡时,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他绕着孟德衡走了一圈,鼻子抽动,仿佛闻到了什么极其不祥的东西。
“你……身上,有很强大的……‘坏东西’。”
巴颂师傅用生硬的中文说道,眼神里不再是单纯的阴冷,而是多了几分惊疑和……凝重?“不是普通的鬼,不是普通的降。是……一种……诅咒。非常古老,非常恶毒。”
孟德衡心里一紧,连忙点头:“对对!大师您看得准!就是诅咒!一只蜜獾下的!”
“蜜獾?”巴颂师傅愣了一下,显然他的知识库里没有这种生物,“不管是什么。这个诅咒,很麻烦。它……它在排斥一切外来的力量。普通的解降术,恐怕没用。”
孟德衡的心沉了下去。
但巴颂师傅看着那沓钞票,又看了看孟德衡绝望的眼神,咬了咬牙:“不过,我巴颂,也不是普通降头师!我有‘飞头降’秘法,可化身夜叉,直接吞噬诅咒本源!就是代价很大……”
飞头降?!孟德衡听得汗毛倒竖,但想到自己所受的苦难,把心一横:“大师!只要能化解,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好!”巴颂师傅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今夜子时,你再来!我开坛做法,会一会你这诅咒!”
夜幕降临,热带雨林的夜晚并不宁静,虫鸣蛙叫不绝于耳,更添几分诡秘。
子时一到,孟德衡准时来到巴颂师傅的木屋。
木屋内烛光摇曳,气氛比白天更加阴森。
正中摆着一个法坛,上面供奉着一些看不出原料的诡异法器、骷髅头、以及一个眼神邪异的小童雕像。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檀香和某种腥甜的气味。
巴颂师傅已经换上了一身更加繁复的黑袍,脸上画满了红色的符咒。
他让孟德衡盘坐在法坛前的一个蒲团上,自己则站在法坛后,开始念诵拗口冗长的咒语。
他的声音时而低沉如耳语,时而尖利如鬼啸,随着他的诵念,屋内的烛火开始不安地跳动,那古曼童雕像的眼睛似乎闪过红光。
孟德衡紧张得手心冒汗,他能感觉到一股阴冷、邪异的力量正在巴颂师傅身上汇聚。
这就是飞头降吗?他既害怕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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