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餐厅巨大的落地窗,将纤尘不染的白色大理石地面染成一片柔和的金色。空气中弥漫着现烤面包的焦香与顶级蓝山咖啡特有的醇厚气息。长长的餐桌上,骨瓷餐具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唐郁时小口啜饮着温度刚好的牛奶燕麦粥,感受着谷物带来的暖意流遍四肢百骸。大病初愈的身体依旧残留着几分虚软,但比前几日好了太多。
她对面,齐攸宁正兴致勃勃地对付着一块淋满枫糖浆的松饼,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像只满足的仓鼠。
主位上,唐瑜动作优雅地切割着盘中那份完美的煎蛋,阳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小片安静的阴影。她身上那件挺括的白色丝质衬衫,领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带着刚从书房出来的冷肃感。
而餐桌的另一端,傅宁的存在感却强烈得无法忽视。她换下了昨晚的白色丝衫,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羊绒西装,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额角,非但不显凌乱,反添几分慵懒的随性。
她慢条斯理地搅动着面前的黑咖啡,目光偶尔扫过唐郁时,带着点似笑非笑的玩味,仿佛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私房话”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插曲。
餐厅里流淌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只有餐具偶尔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
“小时,”唐瑜放下银叉,拿起餐巾轻轻按了按唇角,目光投向唐郁时,声音平稳清冷,“下午的航班,飞京市。收拾下必需品轻装即可。晚宴礼服和配饰那边会准备好。”
唐郁时握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乖巧点头:“好的,姑姑。”
京市…那座汇聚了权力与财富漩涡中心的城市。大型慈善晚宴…那意味着几乎所有的“姨姨”们都会到场。一个更庞大、更复杂的猎场即将拉开帷幕。她心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唐瑜的视线转向还在与松饼奋战的齐攸宁:“攸宁也一起。你母亲那边已经通知了。”
“啊?我也去?”齐攸宁猛地抬头,沾着糖浆的嘴角还带着点惊讶,“我妈同意了?”她显然对能逃离学校繁重课业、参与这种顶级名流盛宴感到惊喜。
“嗯。”唐瑜只应了一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她随即看向傅宁,语气平淡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傅董,杭城这边,智慧谷B-07地块主体沉降点的位移数据和宏远建设停工后的应急预案报告,下午三点前,需要一份最终评估放在我京市办公室的桌上。”
傅宁搅拌咖啡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红唇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眼神却带着点针锋相对的挑衅:“唐董真是贵人事忙,刚下飞机就要看报告。放心,该给唐氏的,一分都不会少。至于最终评估嘛…”
她拖长了调子,慢悠悠地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看心情。”
唐瑜的目光沉静无波,并未因傅宁这近乎无赖的回应而有丝毫波澜,只是那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仿佛看穿一切的冷意。
早餐在无声的暗流涌动中结束。唐瑜率先起身离开餐厅,背影挺拔,带着日理万机的匆忙。傅宁则姿态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目光最后在唐郁时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难辨,随即也起身离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富有韵律,渐渐消失在通往客房的方向。
“呼…”齐攸宁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凑近唐郁时小声嘀咕,“傅阿姨刚才那眼神,看得我心惊肉跳的。小时,你真没事吧?”
唐郁时摇摇头,压下心头那点被傅宁目光勾起的余悸:“没事。收拾东西吧,下午就走。时间还早,我们出去一趟?”
“去哪?”齐攸宁眼睛一亮。
“去看看周悦。”唐郁时放下牛奶杯,眼神沉静,“突击检查。”
黑色的宾利慕尚无声地滑过杭城初秋的街道,梧桐叶已染上点点金黄。车子最终停在一个名为“云栖苑”的高档住宅小区外不远处。
这里虽比不上唐家别墅所在的顶级区域,但环境清幽,安保严格,绿树掩映着一栋栋设计现代的小高层和联排别墅,是杭城本土一些事业有成的“小老板”阶层偏爱的居所。周悦家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五金配件厂,算是这个圈子里的典型。
“就停这儿,别靠太近。”唐郁时低声吩咐司机。车子熄火,隐在路边一排枝繁叶茂的香樟树荫下,车窗贴了深色的膜,从外面很难窥探车内。
透过车窗,可以看到“云栖苑”气派的门岗和里面整洁的道路。唐郁时和齐攸宁屏息凝神,目光专注地投向小区入口方向。
没过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是林芙。她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连衣裙,外面套着米白色针织开衫,长发披肩,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脸上挂着那种唐郁时和齐攸宁都很熟悉的、温婉无害的笑容。她走到门岗处,对保安说了几句什么,保安拿起电话询问,片刻后便放行了。
“林芙?她怎么会来这里?”齐攸宁惊讶地低呼出声,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还提着礼物?她来找周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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