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换上柔软的丝质睡袍。白昭泠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庭院沉沉的夜色。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同星河流淌。她的心从未像此刻这般平静而清晰。
结束了。
她对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无声地、却无比坚定地低语:“结束了。以后的路,就只剩下我自己选的了。”
抬手轻轻按在玻璃上,感受掌心的温暖和玻璃的凉意互相冲突。就像对唐郁时和白世鸣的心理算计,那是需要剖开她自己的心才能做到的,毒计。
翌日中午,唐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旁的小餐厅。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简约雅致的餐桌映照得明亮温暖。唐瑜和唐郁时相对而坐,安静地用着午餐。餐食是营养师搭配好的,精致而清淡。
唐瑜动作优雅地切着盘中的鳕鱼,姿态沉静,自带掌控全局的气场。她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侄女,唐郁时正小口喝着汤,眉眼沉静,带着一种被精心养护出的优雅。
“下午的行程让林助理帮你调整到明天。”唐瑜放下刀叉,拿起餐巾轻轻按了按嘴角,声音低沉平稳,是陈述而非询问,“你昨天睡得晚。”
唐郁时放下汤匙,拿起餐巾擦拭唇角,动作从容不迫。“谢谢姑姑关心。”她抬眸,眼神清澈坦荡,“不过下午……我其实准备请假出去一趟。”
“嗯?”唐瑜端起手边的温水,目光平静地落在唐郁时脸上,带着一丝询问的意味。她并非事事都要过问,但必要的动向需要掌握。
唐郁时迎上姑姑的目光,没有躲闪,语气自然地回答:“去一趟云麓庄园,见肖清阿姨。”
唐瑜端着水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疑惑。肖清?上次在宴会上,两人明显没什么交集,郁时怎么会突然去见她?
“有事?”唐瑜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精准地捕捉到了关键。
唐郁时心中早有腹稿,面上神色不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晚辈式的坦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得意”:“嗯,肖阿姨昨天联系我,说有点关于庄园的事情想聊聊,顺便再看看园子。大概是上次晚宴人多,没看尽兴吧。”她将“肖清主动约她”这个信息点抛了出来,语气自然,仿佛理所当然。
只有系统在背后啧啧称奇。
宿主现在撒谎已经会打草稿了,哄骗的还是她最喜欢的唐瑜。
唐瑜的目光在唐郁时脸上停留了两秒。那双沉静的眼眸仿佛能洞悉一切,但唐郁时表现得太自然,理由也说得通——肖清对那座承载着特殊意义的庄园确有旁人难以理解的关注,而郁时身上的某种特质或思维,意外地入了对方的眼?她没有深究,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知道了。”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长辈式的、不容置疑的叮嘱,“别太晚。需要留宿提前打电话。”
“嗯,知道了姑姑。”唐郁时乖巧地应下,脸上露出温顺的笑容,“您放心,不会太晚的。”她对唐瑜的每一条叮嘱都表现得顺从无比,那份恰到好处的依赖和懂事,总能轻易抚平唐瑜心底任何可能的疑虑。
午餐在平静中结束。唐郁时上楼稍作整理,换下了略显正式的套裙,选了一身剪裁流畅、质地精良的米白色亚麻长裤和同色系真丝衬衫,外面搭一件薄薄的浅灰色羊绒开衫。既不失礼数,又显得轻松自在。骄矜贵气沉淀在骨子里,无需刻意彰显。
下楼时,司机早已将车停在楼下等候。唐郁时坐进后座,对司机吩咐道:“去云麓庄园。”
车辆平稳地汇入车流。唐郁时拿出手机,点开那个备注着“肖清阿姨”的深蓝色头像聊天框。
唐郁时:肖阿姨,我快到了,您在家吗?
消息发送成功。她将手机放在身侧,目光投向窗外飞逝的街景。心中对即将到来的独处,既有一丝完成任务的压力,也有一份纯粹的好奇。
几乎是立刻,手机屏幕亮起:
肖清:嗯,直接进。
一如既往的简洁、冰冷,没有任何多余的客套,连一个标点符号都透着高效。
车子驶过熟悉的林荫道,穿过厚重的雕花铁门,再次进入那片仿佛与世隔绝的庄园领地。绿意葱茏,鸟鸣啁啾,巨大的古堡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沉静威严。
车子在指定的停车位停稳。唐郁时刚推开车门,一位穿着深色制服、气质沉静干练的中年管家已经无声地出现在车旁,微微躬身:“唐小姐,请跟我来。”
“有劳。”唐郁时颔首,跟随管家踏上通往古堡主建筑的宽阔石阶。阳光透过高大的树冠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清新气息。
厚重的橡木大门被管家无声地推开。走进古堡大厅,一股混合着古老木质、书籍和淡淡消毒水味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与晚宴时的灯火辉煌、衣香鬓影截然不同,此刻的大厅空旷而安静,高高的穹顶投下肃穆的光影。阳光透过巨大的彩色玻璃花窗,在地面投射下瑰丽而静谧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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