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谷佑理虽刚从混沌的昏睡中醒来，眼下却精神得很——正拉着艾莉卡絮絮叨叨，话题从巫女的修行心得，渐渐滑向对某个弑神者的集体声讨。
“我说，要编排我的不是，至少也该避着点当事人吧？”
戏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吴建豪倚着门框，琥珀色眼眸里盛着促狭的笑意。艾莉卡猛地回头，下意识叉起腰，裙摆随动作扬起骄傲的弧度，头却故意撇向另一侧：“就是要让你听见，省得你总像只无拘无束的野猫！”
“好好好，我的小女王。”吴建豪举手投降，转向始终保持着端庄坐姿的佑理，语气骤然认真，“‘戈尔贡之石’就交给你保管。等你适应进化后的灵视，尽快‘看穿’雅典娜的本质——我要动用‘战士’权能，必须先掌握这位女神的全部底细。有不懂的地方，尽管问艾莉卡。”
他说着转身就要走，衣摆却被轻轻拉住。
“啊，请等等！”佑理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等吴建豪回过身，她才慌忙松开手，指尖攥着裙摆，直视他的眼睛说道，“我现在就能使用灵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很在意。”
“哦？仅凭直觉？”吴建豪挑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
“是、是的！”佑理的耳尖泛起薄红，生怕自己的判断太过草率，“但那种心悸的感觉很强烈，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
“无妨。”吴建豪摆了摆手，“我只是帮你梳理了暴走的灵视，又没彻底封印。既然感觉不对，尽管用就是——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佑理用力点头，双手十指交叉举在胸前，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轻轻闭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淡的阴影，原本喧闹的房间瞬间陷入死寂，连窗外的风声都仿佛静止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艾莉卡忍不住想开口催促，却被吴建豪用眼神制止。
突然，佑理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因惊恐而收缩，声音带着哭腔：“不好了！”
“雅典娜还被我封在绝对零度的冰棺里，以你我同源的力量，至少能捕捉到她的气息吧？”吴建豪的笑容淡了几分，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冰棺……冰棺已经空了！”佑理抓着吴建豪的衣袖，身体微微颤抖，“雅典娜她破封逃脱了，而且……我感觉不到她的任何踪迹！”
“什么！？”
吴建豪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自获得第九感以来，天地万物的运转都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中，可此刻，那片本该冰封着女神的海域，只剩下空荡的寒气——雅典娜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彻底消失了。
“呵……哈哈哈！”短暂的错愕后，吴建豪突然放声大笑，眼底燃起兴奋的光芒，“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吃了一次亏，就学会用世界本身来隐藏气息，这才配做我的对手！”
他并非毫无收获，只是比起刻意追踪，这种棋逢对手的刺激更让他着迷。吴建豪拍了拍佑理的肩膀，安抚道：“雅典娜的动向就拜托你了，进化后的灵视一定能找到她的破绽。”
随后他一把抓住身旁艾莉卡的手腕：“走，陪我出去转转。”
“等等！你们刚才打什么哑谜？”艾莉卡被拽得一个踉跄，挣了挣却没挣脱，“什么联系？什么呼唤名字？”
“进化后的灵视比我想的更奇妙，佑理已经能模糊预见一些事了。”吴建豪回头眨了眨眼，“今天之内你自然会明白，现在先陪我办正事。”
“哈？”艾莉卡气得磨牙，却只能掏出手机快步跟上，“喂，是我，把车开到校门口，速度！”
两人刚走到校门口，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轿车就如离弦之箭般冲来，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稳稳停在面前。穿着女仆装的安娜恭敬地打开车门：“吴建豪先生，大小姐。”
“先回家换衣服。”艾莉卡率先坐进后座，揉了揉太阳穴，“安娜，开车稳点。”
“请放心，我的车技是家族认证的。”安娜微笑着点头，话音刚落，吴建豪就感觉身体猛地一沉——轿车瞬间弹射而出，窗外的建筑飞速倒退成模糊的色块，连红绿灯都成了一闪而过的光斑。
“艾莉卡……”吴建豪刚想开口，就被少女恶狠狠地瞪了回来，那眼神分明在说“不要说话，小心咬到舌头”。纵使是能与神明对峙的女武神，在安娜的“死亡驾驶”面前也只能乖乖系紧安全带。
车子终于在一栋豪华公寓前停下，吴建豪扶着车门缓了缓，才笑着打趣：“安娜，你这驾照怕不是用魔法考的？”
“唯独车技我有绝对自信。”安娜骄傲地挺起胸膛，握紧了方向盘。
“她那是自信过了头。”艾莉卡扶着墙叹气，转头对吴建豪说，“你在客厅等着，我去换衣服。”
可她刚走进卧室，吴建豪就跟着坐进了房间里的扶手椅，还翘着二郎腿晃了晃：“快点，安娜还在下面等着。”
“喂！”艾莉卡的脸瞬间涨红，指着门口怒吼，“淑女换衣服，绅士难道不该回避吗？”
“我可是‘变态绅士’，而且你的身体哪处我没看过？”吴建豪挑眉轻笑，“还是说，你希望我帮你换？”
“你、你无耻！”艾莉卡气得浑身发抖，银牙咬得咯咯响，最终猛地抬手：“看就看！谁怕谁！”
话虽如此，当她背对着吴建豪伸手去解校服纽扣时，指尖却控制不住地颤抖。吴建豪的目光像带着温度的羽毛，扫过她的脊背，让她浑身都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艾莉卡咬着唇，刚解开第一颗纽扣，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猛地绷紧身体，做好了被捉弄的准备，却只听见吴建豪轻笑一声：“好了，不逗你了。”
清脆的响指声响起，艾莉卡惊异地低头——身上的校服不知何时已变成一条火红的连衣裙，裙摆上的蕾丝花边正是她最喜欢的款式。
“这件很适合你。”吴建豪转身走出卧室，留下一句轻描淡写的话。
艾莉卡看着镜中明艳的自己，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莫名有些失落。她抬手摸了摸裙摆上的蕾丝，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快步追了出去：“喂！下次换衣服至少提前说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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