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对,就是你,过来。”
叶凡指向刚才第一个开口叫自己叶先生的人。
被点名的老大在高晋注视下,哆哆嗦嗦起身,走到餐桌前。
叶凡看他站在面前直发抖,问道:“冷吧?怎么称呼?”
“叶……叶先生……”
丧狗打了个寒颤。
此刻他已分不清是因为害怕,还是冰库的寒冷。
只得老实回答:“叫我丧狗就行。”
见他这副模样,叶凡笑了笑,招手拍拍身旁座位:“来,坐下。”
丧狗摸不透叶凡今日的意图,却也不敢违逆,只好顺着坐下。
“丧狗,你和我叔是同辈吧?”
叶凡问。
“是……”
丧狗应声。
“那我也算你的后辈了。”
叶凡毫不绕弯,直接道出今日目的。
“作为后辈,回来一直没机会请你们这些前辈吃饭。”
“今天正好,一并补上。”
“我有桩生意想做,就是鱼获。”
开门见山。
稍作客气后,叶凡便切入正题:“我希望统一西贡收购海鲜的价格,往上提一提,你看有困难吗?”
“啊?这……”
一听这话,即便丧狗再害怕,也无法立刻答应。
若真答应,他连手下都养不起了。
到那时……
恐怕只剩金盆洗手、退出江湖这条路。
可是混江湖的,尤其当上老大的,谁没几个仇家?
你想退出,也得看仇家让不让!
一旦失势,只怕下场就是当街被砍死。
叶凡也不着急。
说完看向其他老大。
“话你们都听到了。”
“愿意的,就过来吃饭。
这儿一共只有八个座位。”
言毕,又转回看向丧狗:“你若不愿意,也可以回去。”
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
丧狗心里纠结至极。
答应下来,终究是死路一条。
唯一的生路,只有逃离港岛。
可让他回去?
他实在没那胆子。
丧狗心里清楚得很:走过来是一次机会,一旦回去和别人站在一起,恐怕就没有第二次坐下的机会了。
面对叶凡的问题,所有人都沉默着。
见无人作声,叶凡也不催促。
他裹紧大衣,说道:“高晋,这里面太热了。”
“明白。”
高晋点头,立即高声吩咐:“再凉快些!”
“是!”
手下齐声应道。
随即,将冰库的温度又调低了几度。
这些人早已被脱得只剩背心短裤。
气温又降了几度,愈发难熬。
“我答应!”
丧狗别无选择,只能接受叶凡的条件。
他算是看明白了——若此刻点头,尽早离港,或许还能躲过仇家。
但要是拒绝,今天恐怕就得冻死在这冰库里。
与其当场丧命,不如搏一线生机。
这道理,其他几位老大不是不懂。
只是权力在手,要人放手,终究太难。
有了丧狗带头,很快便有第二个人颤抖着站起身,哆哆嗦嗦挪到八仙桌边。
“叶……叶先生……我也同意。”
有了二,便有三,接着是四。
陆陆续续,八仙桌周围坐满了八个人。
叶凡站在一旁,含笑看着众人:
“好,既然各位前辈都坐定了,晚辈就负责让大家吃得尽兴。”
他端上一盘青菜。
八人冷得直打颤,菜烫好了却不敢动筷。
“吃啊。”
叶凡说道,“喝口汤,再饮点黄酒,暖暖身子。”
“谢谢叶先生……”
丧狗说完,赶忙拿起筷子。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着道谢,学着他吃了起来。
众人进食时,叶凡随口问:
“剩下那些人的地盘,你们都知道在哪儿吧?”
“知……知道……”
几人虽不解其意,仍老实回答。
“知道就好。”
叶凡点点头,转向高晋,“可以了,人数齐了。”
“八仙桌,八仙桌,也只坐得下八个人。”
他又放下一盘丸子,语气平常,“再多,就挤了。”
言下之意,没位置的人,不必留了。
“明白,凡哥。”
高晋领命,带人拿来麻袋,装入石头,接着便将剩下的人一个个抬了出去。
嘶——
正在吃菜暖身的八人看见这幕,心里又是一凉。
太狠了。
这叶凡,当真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便定了人生死。
此刻他们只觉得侥幸——若叶凡早说没座位的就要沉海,刚才众人必会争抢,而非犹豫拖延。
至于那些被抬走之人的下场……
不必明说,谁都清楚。
西贡这片海,从不缺溺亡之人。
之后,叶凡每端一盘菜,说“可以吃了”
,他们才敢战战兢兢动筷。
席间,叶凡仿佛无事发生,继续平静说道:
“刚才那些人的地盘,你们各自分掉。”
“但我还是那句话——西贡鱼市的价格,我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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