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苏清薇转身时,恰好看到吴景元眼底掠过的一丝锐光——那是一种坚定的清明。
二次进京她快步走到叶锦身边,目光扫过那几个噤若寒蝉的俘虏,最终落在吴景元紧绷的侧脸上。
“吴公子,”苏清薇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你方才下意识抚摸胸口的动作,并非无意吧?” 吴景元浑身一震,像是被人当众揭开了最隐秘的心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几下,却迟迟没能说出一个字。
叶锦在一旁见状,上前一步沉声道:“吴公子,如今凌王的人已在门外虎视眈眈,若你身上真有他们觊觎之物,再隐瞒下去,不仅你我性命难保,恐怕还会酿成更大的祸患。” “我……”吴景元的手指死死攥着胸口的衣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交织着挣扎与恐惧,“我身上的确有一样东西,是哥哥吴景谦让我从江南府带回的。”
“是什么?”苏清薇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是一封密信。”吴景元终于下定决心,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哥哥说,这封信是他从一位隐居的大儒手中求得,里面记载着太子一项谋逆的铁证,足以帮助凌王殿下彻底扳倒太子。他让我务必将信安全送到凌王手中,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原来如此。”叶锦恍然大悟,眉头却皱得更紧,“这么说来,太子并非只想要你我的命,他的最终目标就是你身上的密信。”
话音刚落,就听到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呐喊声,夹杂着兵刃相接的铿锵声,显然太子的人已经开始强行破门。 偏房内的俘虏听到声响,神色愈发飘忽。 苏清薇当机立断,对叶锦和吴景元:“叶锦你和吴公子从后门突围,务必保护好自己,” “那你小心!”叶锦知道自己在这也是累赘,点头后立刻拉着吴景元朝后院走去。
苏星黎和几个学员拱手领命,苏清薇让苏星黎带两个学员帮助驿站的人抵挡一二,“切记,不可恋战,只需拖延片刻即可。” “明白。”苏星黎应道,随即提着佩刀,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叶锦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后门方向,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那几个俘虏。她经历了大风大浪,所以依旧神色镇定,对守在门口的学员道:“将他们拖拽起来,跟我从侧门走。”
学员们立刻上前,将俘虏们粗暴地拖拽起来。俘虏们挣扎着,却被麻绳死死捆住,根本无法反抗。 她们现在人不多,最重要的也是赶紧到京城,跟这些小虾米们浪费时间,只能是把事情弄糟。 所以在安全之后,苏清薇让人加快赶路。终于在十四天后,抵达了京城。 马车碾过京城朱雀大街的青石板,溅起细碎的泥点,终于在一处挂着“清锦记”牌匾的铺面门前停下。铺面朱门紧闭,门楣上的鎏金大字蒙着一层薄尘,显然已暂停营业多日,与周围车水马龙的喧嚣格格不入。
苏清薇先跳下车,抬手推了推门板,却发现门是从里面栓住的。她屈指在门板上敲了三下,节奏顿挫分明——这是她们与清锦记看家的大爷约定的暗号。 片刻后,门板内侧传来轻微的响动,一道狭窄的门缝被推开,一双警惕的眼睛探了出来,见是苏清薇和叶锦,才松了口气,连忙拉开门栓:“东家,你们可算来了!”
开门的是个面容精瘦的中年男子,名叫老顾,是清锦记的掌柜,也是她们安插在京城的暗线。
他侧身让众人进屋,反手将门关严,又落下沉重的门栓,这才压低声音道:“东家,你们一路从江南府过来还顺利吗?但京城最近风声很紧,皇上年岁大了,最近一直生病罢朝。怕是要乱了呀。”
叶锦环顾四周,清锦记内部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原本陈列货物的货架都被搬到了墙角,只留下几张桌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显然是为了掩盖人气。
“辛苦你了,老顾。”她点头道,“我们暂时需要在此处落脚,避开风头。”
“姑娘放心,后院每天都在打扫,已经收拾好了,足够你们歇息。”老顾说着,引着众人穿过前厅,往后院走去,“只是京城现在龙蛇混杂,太子与凌王的争斗愈发激烈,你们尽量不要外出,以免惹祸上身。”
苏清薇走到窗边,撩起窗帘的一角,透过缝隙看向街面。街上行人往来,叫卖声、车马声交织在一起,看似一派繁华,却隐隐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她放下窗帘,沉声道:“吴公子已经带着密信去见凌王了,但愿他能顺利将密信交给凌王,否则我们这一路的凶险就白费了。”
“凌王城府极深,他若真想扳倒太子,自然会重视这封密信。”叶锦坐在桌边,端起老顾递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太子在京城根基深厚,就算吴公子见到了凌王,他们也未必能轻易扳倒太子。”
十个学员们各自找了地方坐下,连日的奔波让他们疲惫不堪,却依旧保持着警惕,手始终按在腰间的佩刀上。
其中一个名叫阿力的学员开口道:“姑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一直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苏清薇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众人:“我们先在此处休整几日,打探京城的局势。清锦记虽暂停营业,但暗线还在运作,明天你们出去打探一些情报。之后再看需要走哪一步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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