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乐声起,丝竹悠扬,宫人们捧着鎏金食盒鱼贯而入,步履轻盈,身姿端正,一道道精致珍馐流水般端上各席案几,琳琅满目,香气扑鼻。
既有大周京畿风味的琉璃珍珠鲍,鲍肉莹润饱满,裹着莹白珍珠,入口鲜嫩弹牙;御膳八宝鸭油脂丰腴,皮薄肉嫩之极,腹中藏着莲子、松仁等八味珍馐,香飘十里;亦有特意为北狄使团备下的烤全羊,外皮焦脆金黄,内里肉质细嫩,撒上草原特有的香料,带着浓郁的肉香;奶酥酪莹白软糯,奶香醇厚,尽显草原风味。
各色佳肴罗列,金杯玉盏相衬,香气氤氲满殿,衬得这场关乎两国邦交的晚宴,愈发隆重奢华。
皇上抬手轻挥,示意众人动筷,龙颜温和,带着九五之尊的从容气度。苏清薇暗道,之前做凌王的时候还有些不着调的气质,现在做了皇帝便不一样了。
殿内方才紧绷的气氛稍缓,百官纷纷端起酒杯,起身向皇上皇后敬贺,言辞恭谨,满是称颂,而后归座浅酌慢饮,低声交谈再起,只是较之先前的随意,多了几分朝堂之上的谨言慎行,字字句句皆斟酌分寸。
北狄两位使者率先起身,双手捧着明黄礼单,躬身上奏,声音恭敬至极,将北狄备好的贡品一一呈报:“启禀大周皇上,我北狄愿献牛羊千头,皮毛万张,狼牙佩五百枚,海东青三十八只,敬献皇上与皇后娘娘,感念大周仁德,放九皇子归朝。我北狄愿永世臣服大周,岁岁上贡,永不侵犯,唯大周马首是瞻!”
皇上龙颜大悦,抬手示意内侍接过礼单,温言安抚道:“北狄有心归顺,朕心甚慰。往后两国罢兵休战,互通有无,百姓安居乐业,方是幸事。”说罢,便命人取来绫罗绸缎千匹、金银玉器百件,赏赐给北狄使团,席间谈及两国邦交,新皇言辞威严,字字句句皆透着大周的大国气度,却又不失怀柔之意,北狄使者俯身恭听,头埋得极低,不敢有半分僭越与抬头。
拓跋烈端坐席间,虽神色恭敬,身姿挺拔,目光却依旧不受控制地,时不时飘向苏清薇所在的女席方向,见她指尖捏着银筷,从容夹起一筷子鱼肉,唇瓣轻启,动作优雅温婉,与那日城郊山林间挥剑厮杀、果敢狠戾的模样判若两人,眼底的欣赏又添了几分,只是记着方才苏清薇那狠话,终究不敢再贸然上前,只远远凝望,眼底情绪翻涌。
叶锦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忍俊不禁,微微侧头,凑到苏清薇耳边,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打趣:“我的好清薇,你瞧那北狄九皇子,方才被你一句狠话吓退,这会儿还不死心,这般直勾勾盯着,怕是真的动了要你和亲的心思,心心念念想把你带回北狄呢。”
苏清薇淡淡瞥了拓跋烈一眼,见他迅速收回目光,故作镇定地端起酒杯,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指尖捏着银筷,漫不经心地夹起盘中的茉莉鸡丝,莹白的鸡丝混着翠绿的茉莉花瓣,入口清香四溢,驱散了几分酒意,她语气清冷,带着十足的笃定:“他若敢再提和亲之事,便不是吓退那般简单了。北狄内乱刚平,朝堂不稳,民心未定,根基更是摇摇欲坠,他身为北狄唯一的正统皇子,是汗位唯一的继承人,断不敢拿整个部落的安危冒险,赌我这句话是真是假。”
话音刚落,席间北狄首席使臣再度起身,对着皇上躬身行礼,谈及北狄归降、边境安稳之事,言语间满是对皇上的称颂,而后话锋一转,神色愈发恭敬,笑着进言道:“皇上英明,方能换来两国和平。如今北狄臣服大周,九皇子殿下不日便会归国承继可汗之位,若是两国能缔结秦晋之好,互通联姻,定能永固邦交,往后再无战乱之虞,实乃大周与北狄的万年之幸啊!”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再度安静下来,落针可闻,百官神色各异,众人目光纷纷在拓跋烈与殿中宗室贵女身上流转,有好奇,有探究,亦有暗藏的算计。
北狄另一位使者见状,连忙起身附和,躬身道:“我北狄愿献上宗室贵女,侍奉大周皇室,只求两国永好,世代相亲!”
拓跋烈闻言,身子微微一僵,握着酒杯的指尖收紧,下意识便抬眼看向苏清薇,目光中带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期盼,却见她神色未变,依旧淡然端着茶盏,慢饮清茶,眉眼间清冷依旧,仿佛此事与她毫无干系,心底竟莫名生出几分失落,那份隐秘的期盼,瞬间烟消云散。
皇上沉吟片刻,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目光扫过殿中众人,最终淡淡一笑,未置可否:“联姻乃国之大事,关乎两国百年安稳,不可草率,容后再议。今日设宴,只为款待北狄使团,共贺两国和平,诸位且尽兴饮酒,无需多礼。”
一句话便将联姻之事暂且按下,朝臣们心领神会,知晓皇上心中自有考量,纷纷起身举杯敬酒,席间的气氛再度活络起来,丝竹声、笑语声、碰杯声交织在一起,暖意融融。
几位边关武将借着酒意,壮着胆子起身,端着酒杯走向女席,对着苏清薇躬身行礼,言语间满是发自内心的敬佩:“福清公主苏清薇,昔日驰援边关,恰逢北狄劫粮,您提剑上阵,勇斩敌寇,以一己之力护我大周粮草周全,解边关燃眉之急!末将等敬公主一杯,愿公主福寿安康,武运昌隆!”
话音落下,周遭的文武百官纷纷侧目,目光落在苏清薇身上,满是期待。苏清薇从容起身,端起面前的白玉酒杯,杯身莹润,酒液清冽,她身姿端凝挺拔,浅笑颔首,语气谦和却不失气度:“诸位将军常年镇守边关,餐风露宿,浴血奋战,护大周疆土完整,守四方百姓安宁,才是大周之幸,清薇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愧不敢当。”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酒水入喉灼热,她却面不改色,身姿依旧挺拔,尽显巾帼气度,引得满殿文武纷纷侧目赞叹,连端坐于上首的皇上,也看向她,眼底带着明显的赞许与欣赏。
喜欢乱世逃荒,拿刀带着老幼杀疯了请大家收藏:(m.38xs.com)乱世逃荒,拿刀带着老幼杀疯了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