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地上断裂的法杖和消散的心核碎末,声音充满了悲哀:“这法杖和‘污血心核’,并非我原本之物。是那些……腐蚀森林的邪恶存在,它们感应到我体内纠缠的邪力与暗影之力,找到了我。它们告诉我,只要我听从它们的命令,利用这法杖和心核汲取森林暗面力量,为它们守护这片区域的‘入口’,阻止一切可能破坏它们计划的人进入森林深处……它们就答应我,在未来某个时刻,帮我彻底清除体内的邪蚀,还我自由,甚至……复活我死去的族人……”
“愚蠢!”阿箬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不顾虚弱,厉声斥道,“与虎谋皮,饮鸩止渴!那些邪恶存在的话岂能相信?它们腐蚀森林,残害生灵,所图甚大!你助纣为虐,阻拦我们寻找镇魂铃碎片,可知这镇魂铃乃是上古遗宝,集齐碎片方能重新封印、甚至净化世间邪祟,保护更多无辜生灵!你为了渺茫的、邪恶的承诺,却要断送这世间可能的希望吗?”
“影木”身体一震,猛地抬头看向阿箬,灰白的眸子里充满了震惊、迷茫,随后是更深沉的痛苦与懊悔。“镇魂铃……封印邪祟……我……我并不知道……它们只说,有人会来夺取森林深处的‘钥匙’,破坏‘仪式’……我必须阻止……我……”他语无伦次,显然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秦墨沉声道:“现在你知道了。我们寻找镇魂铃碎片,正是为了对抗你口中那些腐蚀森林、为祸世间的邪恶存在。你被它们欺骗、利用了。”
“影木”颓然地低下头,良久,才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是了……它们怎么可能真心帮我……我只是它们手中一颗比较好用的棋子,用完了,恐怕……呵呵……”他发出一声凄然的苦笑,“现在,法杖已毁,我心核中的邪力烙印也随之消散,我与它们的联系也断了……虽然我体内的邪蚀仍在,但至少……暂时不会再受它们直接操控了。”
他挣扎着,用尽力气抬手指向森林更深处,那光线愈发幽暗、仿佛通往地底的方向:“你们……是要找镇魂铃的碎片,对吗?沿着这个方向继续深入,在这片森林最核心、也是最黑暗的区域,有一座古老的祭坛……那是很久以前,森林还未被侵蚀时,用来举行净化仪式、沟通自然之灵的地方。后来被邪恶力量占据、污染,变成了它们的一个据点。如果森林中真的藏有镇魂铃碎片,那么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那座祭坛之下。它们似乎对那里的某种东西很在意,一直有强大的守卫……你们,要小心。”
他抬起头,面具后的目光复杂地望了秦墨等人一眼,尤其是秦墨手臂上那已然黯淡、却依旧存在的噬痕,以及阿箬手中黯淡的弑神刀。“你们……虽然力量尚弱,但各有传承,意志坚定……或许,真有一线希望。去吧……我……我会留在这里,用我残存的力量,尽量安抚这片区域的森林,为你们……争取一点时间。希望你们……能成功。”
说完,他仿佛耗尽了最后的心力,重新瘫软下去,靠着岩石,闭上了眼睛,气息微弱,仿佛与周围的阴影和古木融为了一体,不再言语。
秦墨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决意。虽然这“影木”所言未必全真,但至少指出了明确的方向,也解释了部分疑惑。
“抓紧时间,调息片刻,我们立刻出发。”秦墨低声道。他们必须赶在可能的其他邪恶守卫察觉之前,找到那座祭坛。
众人服下随身携带的、所剩无几的疗伤和恢复灵力的丹药,抓紧这难得的喘息之机。约莫一炷香后,勉强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便再次起身。
秦墨最后看了一眼那瘫坐在阴影中、气息微弱的“影木”,没有说话,转身朝着他指引的方向,迈开了脚步。阿箬、夜影、铁蛋扶起穆风,紧随其后。
随着他们逐渐深入“影木”所指的方向,周围的森林景象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原本无处不在的、令人压抑的阴森死气似乎淡薄了一些,但光线却愈发昏暗,并非被树冠遮挡,而是一种源自大地、弥漫在空气中的、沉甸甸的幽暗。脚下厚厚的腐殖层中,开始零星出现一些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地衣或菌类,这些光芒并非温暖,而是一种清冷的幽蓝或惨绿,如同鬼火,勉强照亮脚下方寸之地,却让环境显得更加诡谲。
空气中开始飘荡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混合着古老的香料、陈腐的血液、以及某种冰冷的金属气味。隐隐约约,似乎有极其低沉、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吟唱或呢喃声,顺着风飘来,听得并不真切,却让人头皮发麻,心神不宁。
道路愈发难行,巨大的、形态怪异的古木盘根错节,裸露的树根如同虬龙,上面爬满了散发荧光的苔藓。不时可以看到倒在地上的、布满诡异雕刻的古老石柱残骸,或者半埋在泥土中的、风格古朴狰狞的石兽雕像,显示着这里曾经确实存在过古老的文明痕迹,如今却已彻底被森林和黑暗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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