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有结婚才有意义，我从你爸那边拿了车拿了房，这些年又跟着他做一些小投资，学了做生意的本事，这些都有意义。”兰烟顺着他的意，说出了他想知道的事情：“他一直都有个白月光。”
“他那么老了还有白月光？”裴澜庭冷了冷脸：“他的初恋不是我妈吗？”
他就知道他爸不是什么好鸟。
兰烟懒懒的抬起眸：“很早之前的，可能是高中或者是更早？”
她说完又继续看电影。
他追问道：“关于白月光你还知道什么？”
“你自己去查，我对这个事情不感兴趣。”她抿了一口红酒：“别再烦着我了。”
他做的那么多无意义的事情，无非就是想从自己这里套话。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要干什么？”裴澜庭知道自己藏不住，但没想过这么快暴露。
兰烟盯着屏幕，淡淡开口：“是你太明显了，刁难又不好意思刁难，让你讨好呢，你又做不出来讨好后妈的事情，做的不三不四。”
“但是挺可爱的。”
她轻笑了一声。
这极轻的笑意落在裴澜庭的耳里，坐立难安，觉得格外的别扭，甚至他都想要逃走。
他往沙发上扫去，撞见她露在裙摆外的脚踝，涂着正红的指甲油，在电影的暖光下亮得晃眼。
下一秒，眼神就像被烫到似的，猛地转开脸，耳尖先是漫开了红，顺着下颌线往上爬，连脸颊都染得透透的。
“你别乱说话！”
“我说什么了？”
“你夸我可爱。”
“你觉得是夸，那就是夸。”
她只是变相的在说他蠢。
虽然不是在父爱下长大的，但能看得出来裴家老两口给孙子养得很好，有点心眼但不多。
“什么意思？你骂我蠢！”
裴澜庭恶狠狠的看着她。
她这话不就是在阴阳怪气自己！
“我没有这个意思。”
兰烟不承认。
随着时间的流逝，裴澜庭将视线落到电影上。
看着看着，兰烟觉得耳朵有点吵，转头看向噪音发出来的方向：“你看哭了？”
他侧着脑袋，用手挡着左脸，抽了抽鼻子。
“我没有！”
裴澜庭的声线沙哑了很多。
“陈姨想看看你正脸。”
“我不想看见你，你太不雅观了。”
兰烟突然起了兴致，光脚踩在地上，裹着毛毯往裴澜庭那边走了几步。
他赶紧将脑袋低下去，怕她真的发现什么。
“我让我看看。”
她直接蹲下去，抬头时正好撞进他的目光里。
裴澜庭没料到她会蹲下来，眼底还带着点没藏好的泛红，眼尾绷着点少年似的窘迫，可下颌线又透着成年人的冷感。
两种气质混在一起，倒让那抹没褪尽的红，显得格外戳人。
他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强调了一遍：“我说了我没哭！”
原本泛红的眼角，被他的指腹搓得更红。
“这都能看哭了。”兰烟慢悠悠的站起来：“你泪腺还挺发达的。”
裴澜庭意识到自己无法辩驳，反应快速的换了一个说法。
“我只是共情能力比较强。”
他年纪还小，泪腺发达一点也很正常。
兰烟看他在这里待得也不自然，就说道：“你都知道答案了，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
“你赶我走？”他想给自己找回场子：“你是不是怕我看到你一把年纪还哭得稀里哗啦？”
兰烟无所谓：“那你就看着。”
裴澜庭想看她到底哭没哭，凑过去看了一眼，她正好转身，腿碰到了他的膝盖，被绊了一下，再加上她喝了酒，脑子有点晕乎，身体一歪没稳住，竟直直往后坐了过去。
后背贴上温热的躯体，鼻尖漫进清冽的气息，连带着腰间都传来他下意识扶上来的力道。
她没慌，裴澜庭慌了。
“我靠！”
“我没有那个意思！”
他不是故意拌她的。
兰烟看他耳尖面色发烫，连声音都发紧。
“你紧张什么。”
她扶着旁边的沙发又站起来。
“我没紧张！这被人看见了不好！”
“这又没有别人。”
她捡起掉落的毛毯，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你下次不要穿成这样下楼了。”
“是你自己要进来的。”兰烟挑了下眉：“而且我不穿得少一点，怎么勾引你爸？”
裴澜庭沉默了。
“你这样太俗了。”
“男人都喜欢俗的。”
兰烟扫了他一眼，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你在笑什么？”
“我没笑什么。”
“你分明就是有在笑什么。”裴澜庭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他又没喝酒，看的清清楚楚！
她就是笑了！
“我只是天生爱笑。”
“不行，我不走了，你必须跟我说你在笑什么，不然我晚上睡不着觉。”
“我真的没笑什么，你去睡吧。”
“我不睡了！”
裴澜庭又坐下去了。
他满脑子都是兰烟那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没有。”
“那……”
“你先看电影。”
“最后再回答一个问题，你晚上为什么喝酒？”他觉得没什么事为什么要喝酒？
“我也有一个白月光，他以前就很喜欢这部电影，我想他了。”
“………”
裴澜庭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展开？
她怎么也有白月光？
“你是因为和我爸在一起才和他分开的吗？还是我爸强行拆散你们了？”
这种事情他觉得他爸做得出来。
“不是，我跟你爸是我自愿的。”兰烟看着电影叹了口气：“他死了，死在了国外。”
“这么惨。”
所以她是心死了，才走上这条不归路吗？
“嗯，是很惨。”兰烟感叹着说道：“我笑是因为从你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特别像他，他年轻时候跟你一模一样，很可爱也很值得人爱。”
“他的眼睛和你很像，也是这么漂亮，喜欢穿蓝色的衣服，不过他想当医生，不喜欢学金融，性格很温柔。”
他浑身一僵，俊美的面容再次涨得通红：“你不要把我当替身了！”
他不可能做出不道德的事情的！
“不会的。”
因为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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