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那片黑蒙蒙的虚无并未持续太久。
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涂抹，碧蓝色重新开始浸润天空。
虽然不再有倒悬之海的壮丽奇景，但至少恢复了类似外界的正常天穹模样。
只是显得格外澄澈，能量也温顺了许多。
“是水相在修复秘境？”
苏夜心中了然。
“失去了苍的本源作为核心，她必须耗费自身力量重新稳定这片空间。看来她之前说的消耗巨大，并非完全虚言。”
两人一怪站在收藏家凝聚出的一块巨大冰晶平台上，随着新生的海浪微微起伏。
暂时脱离了生死危机，气氛稍微松弛了一些。
萧无尽立刻恢复了本色，开始喋喋不休地吐槽起来。
“哎呀我去！这趟真是亏到姥姥家了！先是被那灰衣服的老阴比吞了十几把好剑，又被大水冲得七荤八素，最后还得看神仙打架……差点把小命都搭进去！”
他哭丧着脸，掰着手指头算损失。
“虽说得了把这苍澜剑吧，但总觉得还是亏啊！苏姑娘，你说是不是？”
苏夜没有接他的话茬，冰蓝色的眼眸微微转动，落在了萧无尽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萧大剑仙。”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
“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萧无尽一愣，挠了挠头。
“啊？怎么离开？这……这不是该问你吗？你可是跟那个……呃，看起来很厉害的美女好像达成了什么协议？”
“协议是协议，”苏夜慢条斯理地说。
“但人家凭什么白白帮我们？尤其是……带你这么一个外人出去？”
她刻意加重了“外人”两个字。
萧无尽脸色一僵，瞬间反应过来！
“对啊！那个恐怖的女人只跟苏夜有交易，关我屁事？！她要是心情不好，随手把我捏死怎么办？！”
“苏……苏姑娘！咱们可是一起扛过枪的交情！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苏夜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故作沉吟，面露难色。
“带你出去嘛……倒也不是不行。毕竟并肩作战过。但是……”
她拖长了语调，看着萧无尽瞬间紧张起来的脸，缓缓道。
“你也看到了，那位姐姐脾气不太好，想要她行个方便，总得表示表示吧？需要一点……贡品。”
“贡品？”
萧无尽眨了眨眼，下意识捂紧了自己的腰间储物袋和身后的剑群。
苏夜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先是落在了那柄新得的，苍光流转的苍澜剑上。
萧无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会想要这个吧？！我才刚到手啊！”
然而，苏夜的目光只是一掠而过。
“苍澜剑虽好，但主要偏向用剑的异能，与我不完全契合，对我实力提升有限，反而可能引起水相不必要的关注。”
她的目光最终，牢牢锁定在了萧无尽胸口贴身佩戴的那枚之前就引起她注意的，散发着温润光泽的小珠子上。
“我看……你这项链上的珠子挺别致的。”
苏夜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玩意。
“不如就把它当作贡品，我帮你转交给那位姐姐，换我们平安离开，如何？”
“！！！”
萧无尽脸色大变，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猛地后退一步，死死捂住胸口那枚珠子，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不行！绝对不行！这个念珠是我师父……从小给我的！说是保命的东西，跟我心神相连！绝对不能给别人！”
他反应极其激烈，脸上写满了万分不舍与坚决。
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慌乱，完全不似平时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苏夜心中一动。
“果然，这珠子是他的重要底牌，甚至可能关乎他的师门传承。”
她原本也只是试探，想看看这珠子的重要性，没想到萧无尽的反应这么大。
“既然他如此看重，强要恐怕会适得其反，甚至可能逼他翻脸。不如……”
苏夜脸上露出一抹遗憾和为难的表情，叹了口气。
“唉，既然是你师门重宝，那就算了。我也不能强人所难……”
萧无尽闻言，刚松了一口气。
却听苏夜话锋一转，狡黠得像只小狐狸。
“不过嘛……这贡品总得有点分量才行。不然那位姐姐怪罪下来，我也很难做啊……你看，你之前不是得了不少好处吗？比如……那几百把普通剑？或者，再匀三把五把把精品剑出来？”
她故意把要求说得模糊，给萧无尽一种可以用不那么重要的东西凑数的错觉。
萧无尽果然上当了！
他听说不要念珠，只要些“身外之物”，顿时觉得柳暗花明。
虽然也肉疼，但跟念珠比起来，那些剑就算全没了也能再收集！
“好好好！普通剑是吧？精品剑也行！苏美女你看着挑！只要别动我的念珠和这三把极品，啥都好说！”
他忙不迭地答应，甚至主动将剑群给苏夜看，一副急切模样。
看着萧无尽那副庆幸表情，苏夜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这个憨憨……怕是还不知道，我本来就没打算真要他的念珠。能白嫖他一批宝剑，还能让他欠我个人情，稳赚不赔。”
她心里盘算着，等会儿就从萧无尽那些“贡品”里，挑几把属性不错的精品剑，剩下的……
嘿嘿，自然就笑纳了。
反正水相现在忙着修复秘境，估计也没空真来收什么贡品。
萧无尽还在那里乐呵呵地清点着自己的损失，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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