氹仔岛的晨雾还没散尽,赌场的霓虹在雾中晕开一片暧昧的光晕。邢峰站在“葡京酒店”的旋转门外,手里捏着份皱巴巴的线报——上面只写着“雷家余党在氹仔交易,接头暗号:三点水”。作为刚从内地调来澳门协助调查的刑警,他对这片土地的了解还停留在旅游手册上,此刻看着来来往往的赌客和穿黑西装的保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邢队,要不咱先去喝杯咖啡?”年轻的助手小李搓着手,眼神里满是新鲜和紧张,“这地方邪乎得很,线人给的信息也太笼统了。”
邢峰没说话,只是紧了紧风衣扣子。他从警十五年,办过的跨国案子不少,但澳门这地方,空气中都飘着股金钱与危险交织的味道,让他本能地警惕。他掏出手机,调出卫星地图:“氹仔就这么大,带‘三点水’的地名不少——水坑尾、黑沙海滩、还有新填海区那片人工湖。”他指尖点在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但线人特意标了‘老地方’,我查过,十年前雷家在氹仔开的第一个场子,就叫‘水云间’,后来改成了茶馆。”
小李眼睛一亮:“邢队厉害!这都能查到!”
邢峰没接话,只是快步走向街角。他习惯了沉默,行动永远比语言快。穿过几条窄巷,雾气中渐渐露出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水云间”三个字被雨水泡得发胀,旁边还刻着朵半凋的莲花——雷家的标志。
茶馆里飘出檀香混着茶气的味道,邢峰推门进去时,风铃“叮铃”作响。屋里光线很暗,几张旧木桌旁坐着几个穿唐装的老人,眼神却像鹰隼般锐利。吧台后站着个穿旗袍的女人,三十多岁,眉眼间带着股疏离的美,看到他们进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两位要点什么?普洱还是龙井?”
“来壶碧螺春。”邢峰坐下,余光扫过四周——墙角的博古架上摆着些瓷器,其中一个青花瓷瓶的瓶口有新鲜的磕碰痕迹,像是刚被人碰过。
女人端茶过来时,邢峰突然开口:“听说老板娘这里收老物件?我有块玉佩,想找懂行的看看。”他掏出块普通的和田玉,玉坠上刻着个“氹”字。
女人的手顿了顿,随即恢复如常:“懂谈不上,随便看看罢了。”她接过玉佩,指尖在“氹”字上轻轻一划,“这字刻得糙,不值钱。”
——暗号对上了。“氹”字带三点水,而她的指尖划过,正是线人说的“摸三点”。
邢峰不动声色,指节轻轻敲击桌面:“那就算了。不过我听说,老板娘这里有‘好货’,带‘水’的。”
女人忽然笑了,转身从博古架上取下那个有磕碰的青花瓷瓶,倒出一叠照片,推到邢峰面前。照片上是码头仓库,几个蒙面人正往船上搬木箱,箱子上印着个蓝色的“水”字。
“雷家的余党,昨晚在黑沙海滩接了批货,”女人声音压得很低,“说是从越南运过来的‘活水’,其实是新型的合成毒品,比冰毒劲儿大十倍。”
邢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办案多年,见过各种毒品,却从没听说过这种“活水”。
“交易时间定在今晚子时,地点在澳门塔下的游船码头。”女人收起照片,“他们选在那里,就是看准了游客多,方便混出去。”
小李刚要说话,被邢峰一个眼神制止。他拿起茶杯,呷了口茶:“谢老板娘告知,改日再来捧场。”
走出茶馆,雾气已经散了,阳光刺得人眼睛生疼。小李忍不住问:“邢队,这消息靠谱吗?‘活水’?听着就邪门。”
邢峰没回答,只是快步走向租车行。他脑子里乱糟糟的——雷家主脉刚倒,余党居然敢顶风作案,还弄出新型毒品,这背后肯定有更大的网。
傍晚时分,邢峰和小李乔装成游客,混在澳门塔下的人群里。游船码头果然热闹,霓虹闪烁,载满游客的观光船来来往往。邢峰举着相机,镜头却锁定着码头角落一艘不起眼的摩托艇,艇上两个男人正抽烟,其中一个的纹身露出一角——正是雷家私人武装的标志。
子时一到,码头上的音乐突然变了调,变得急促而诡异。那艘摩托艇突然发动,朝着一艘挂着越南国旗的货船驶去。就在两船靠近的瞬间,邢峰突然下令:“行动!”
埋伏在周围的澳门警察和内地警员立刻冲了出来。摩托艇上的人见状,立刻将一个黑色箱子扔进海里,转身就想逃,却被早有准备的警员死死按住。
邢峰跳上货船,撬开一个未被运走的木箱——里面果然是透明液体,装在特制的玻璃瓶里,泛着诡异的蓝光。他戴着手套拿起一瓶,瓶身冰凉,贴着手心竟有种灼烧感。
“这到底是什么?”小李凑过来,脸色发白。
这时,那个茶馆老板娘突然出现在船舱门口,手里拿着个检测仪:“滴一滴在上面。”她语气急促,“这东西遇氧会挥发,吸入一口就会产生幻觉,过量直接致命。”
邢峰依言滴了一滴,检测仪瞬间发出刺耳的警报,红灯疯狂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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