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角的雨夜像口倒扣的黑锅,将整条砵兰街罩得密不透风。叶辰靠在废弃电话亭的铁皮壁上,雨水顺着檐角往下淌,在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他看着对面“金都夜总会”的霓虹灯牌,那三个字在雨雾中晕成模糊的光斑,而阿乐的车,就停在夜总会后门的阴影里。
“叶队,里面至少有二十个打手,都带了家伙。”耳机里传来张警官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滋滋声,“技术组刚破解了阿乐的手机,他今晚约了‘和联胜’的堂主,要把剩下的毒品转移到元朗仓库。”
叶辰摸了摸后腰的警棍,金属外壳被体温焐得温热。他没带枪,廉署的规矩不允许,但对付阿乐这种靠暴力上位的帮派头目,有时候警棍比枪更管用——至少不会留下致命伤,却能让对方明白,什么叫疼。
“按计划行事。”叶辰低声道,“三分钟后切断电源,我从后门进,你们守住前门,别让一个人跑掉。”
三分钟后,夜总会突然陷入一片漆黑,尖叫声和咒骂声混在一起,像被捅翻的马蜂窝。叶辰趁机冲过街道,踹开虚掩的后门,浓重的酒精味和劣质香水味扑面而来。黑暗中有人挥着钢管砸过来,他侧身躲开,警棍横扫,正打在对方膝盖上,那人惨叫着倒地。
“阿乐在哪?”叶辰抓住一个吓得发抖的服务生,声音冷得像冰。
“在……在顶楼VIP房……”服务生的牙齿打着颤。
叶辰没再理他,顺着消防通道往上冲。楼梯间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个打手举着砍刀堵在转角,刀刃在应急灯的绿光下闪着凶光。他不退反进,警棍直捣最前面那人的胸口,趁对方弯腰的瞬间,抬脚将后面两人踹下楼梯。
顶楼的走廊里,阿乐正指挥手下往黑色塑料袋里装东西,白色的晶体从袋口漏出来,在地上滚成小堆。看到叶辰冲进来,他抓起桌上的开山刀,面目狰狞:“姓叶的,你敢单枪匹马闯进来,是活腻了?”
“把东西放下。”叶辰的警棍在掌心转了个圈,“你藏在元朗的仓库,我们已经端了。和联胜的堂主,现在应该在廉署喝咖啡。”
阿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随即又涨得通红:“是你设的局!”他挥刀砍过来,“我跟你拼了!”
叶辰没躲,警棍精准地磕在刀背上,开山刀脱手飞出,插进天花板。他欺身而上,左手锁住阿乐的喉咙,右手的警棍顶住他的肋骨:“1987年油麻地火并案,你堂哥阿彪杀了白月娥的父亲,你帮他销毁凶器;2010年仓库纵火案,你放的风,说火是联公乐自己放的,想嫁祸白月娥。这些事,你以为没人知道?”
阿乐的脸被憋得发紫,手脚胡乱挣扎:“那又怎样?老东西早死了,谁能证明……”
“我能证明。”白月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手里拿着个老式录音笔,“这是你去年喝多了,跟手下吹牛时录的。你说当年帮阿彪把带血的砍刀扔进维多利亚港,还说白月娥父亲死的时候,眼睛瞪得像铜铃。”
录音笔里传出阿乐粗嘎的笑声,混着不堪入耳的炫耀,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阿乐的挣扎渐渐停止,眼神里的凶狠被绝望取代。
“你以为靠暴力能解决一切?”叶辰松开手,阿乐瘫坐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你堂哥阿彪用刀砍人,你用纵火报复,现在又想靠毒品发财。你们这种人,永远学不会什么叫规矩。”
他捡起地上的黑色塑料袋,里面的晶体沉甸甸的,至少有五公斤。“这些够你判二十年了。”
阿乐突然狂笑起来,眼泪从眼角滚下来:“二十年?我在里面待了十年,出来照样当老大!你以为抓了我就完了?和联胜还有几百号兄弟,他们会为我报仇!”
“那我就把他们一起抓进去。”叶辰的声音没有起伏,“你忘了廉署是干什么的?只要你们还敢用暴力欺负人,我们就敢一直查下去,查到你们没人可用,没人敢跟着你们混。”
这时,张警官带着队员冲了进来,手铐“咔嗒”一声锁在阿乐手腕上。他被押走时,突然回头瞪着白月娥:“你父亲当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收的保护费,比我堂哥还多!”
白月娥的身体晃了晃,叶辰扶住她:“别听他的。”
“我知道。”白月娥的声音很轻,却很稳,“我父亲是收过保护费,但他用那些钱给街坊修路灯,送没钱看病的人去医院。阿乐这种人,永远不懂什么叫江湖道义。”
仓库里的毒品被一一装箱,打手们被反剪着手押下楼,警灯的红蓝光芒透过窗户,在雨夜里划出一道道光带。叶辰站在顶楼的露台上,看着远处被警车包围的夜总会,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却冲不掉身上的血腥味。
“叶警官,”白月娥递过来一条毛巾,“你刚才的打法,很像当年我父亲的样子。”
“是吗?”叶辰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我只是觉得,对付用暴力说话的人,就得让他们尝尝暴力的滋味。当然,”他补充道,“得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