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的铁皮屋顶被暴雨砸得噼啪作响,像无数只拳头在擂鼓。叶辰站在“长乐坊”的阁楼窗口,看着对面“黑虎堂”的招牌在雨幕中摇晃——那块红底黑字的木牌,三天前还挂在油麻地的仓库门口,如今却被黑虎堂的人撬下来,钉在了本该属于“星芒”的地盘上。
“叶哥,再不动手,尖沙咀的码头也要被他们抢了!”阿武的胳膊还缠着绷带,是上周和黑虎堂火并时被砍刀划的,此刻他攥着钢管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兄弟们都憋着气呢,就等你一句话!”
阁楼里挤满了星芒的弟兄,有人裹着渗血的纱布,有人拄着临时削的木棍当拐杖,每个人的眼睛里都燃着怒火。三天前,黑虎堂的堂主“疯狗强”趁着叶辰带人护送文物过境,突然撕毁了两家平分九龙城寨的协议,一夜之间抢占了油麻地的三个仓库、尖沙咀的两个码头,甚至连长乐坊门口的水果摊都被他们砸了——那是阿婆靠着养活孙子的营生,此刻竹筐的碎片还散落在巷口的泥水里。
“疯狗强想要地盘?”叶辰从墙上摘下那柄刻着“长乐”二字的长刀,刀身在油灯下泛着冷光,“那就让他知道,抢星芒的东西,得拿命来换。”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进滚油里,阁楼里瞬间炸开了锅。有人往钢管上缠防滑胶带,有人检查藏在腰间的短刀,阿武扯开绷带,露出还没愈合的伤口,眼里闪着狠劲:“叶哥,这次咱们抄他们老巢!”
“不急。”叶辰按住他的肩膀,目光落在墙上的地图上——九龙城寨像只扭曲的章鱼,密密麻麻的街巷是它的触须,而黑虎堂的总部藏在最深处的“迷宫巷”,那里纵横交错的窄道只有本地人才能摸清,外人进去就是死路。
“疯狗强故意把招牌挂在咱们对面,就是想引咱们冲动。”叶辰用刀鞘点了点地图上的迷宫巷,“他在那儿埋了至少五十人,手里有家伙。”
“那怎么办?”有人急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地盘被抢光!”
叶辰看向角落里的老陈——这位在城寨里开了三十年当铺的老头,闭着眼睛都能摸到迷宫巷的每块砖。老陈慢悠悠地抽着旱烟,烟锅里的火星在昏暗中明灭:“迷宫巷有三条暗渠,是当年英国人修的排水道,能通到黑虎堂总部的后院,就是窄得很,只能趴着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亮了。
“阿武带二十个弟兄,从正门佯攻,把他们的主力引到巷口。”叶辰的刀鞘在地图上划出两道弧线,“老陈,麻烦你带我走暗渠,剩下的人守住各个出口,别让疯狗强跑了。”
暴雨还没停,城寨的街巷里积满了污水,漂浮着烂菜叶和破布。阿武带着人举着钢管冲在最前面,刚拐过街角,就被黑虎堂的人用砖头砸了回来。疯狗强站在黑虎堂的门楼上,光着膀子露出满是纹身的后背,手里挥舞着砍刀狂笑:“叶辰呢?让他滚出来给老子磕头!不然今天就平了你们长乐坊!”
阿武抹了把脸上的泥水,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你爷爷在此!有种下来单挑!”
门楼上的砍刀扔了下来,擦着阿武的耳朵钉在地上。黑虎堂的人潮水般涌出来,钢管和砍刀碰撞的脆响、嘶吼声、惨叫声混在一起,在雨巷里炸开。
与此同时,叶辰跟着老陈钻进了暗渠的入口。里面又黑又窄,污水没到膝盖,散发着腐臭的气味。老陈在前头带路,手里的油灯只能照亮眼前半米,叶辰紧跟着他,长刀斜挎在背上,避免被低矮的渠顶磕碰。
“前面就是出口。”老陈的声音在暗渠里发闷,“推开这块石板,就是疯狗强的后院。”
叶辰点点头,摸出腰间的短刀咬在嘴里,双手托住石板,猛地用力。石板“吱呀”一声移开,雨丝夹杂着厮杀声灌了进来——后院里果然空无一人,所有人都被前门的动静吸引了。
两人悄悄爬上地面,贴着墙根往正屋摸去。屋里传来疯狗强的骂声,大概是在骂手下没用,连阿武他们都挡不住。叶辰示意老陈躲在柴火堆后,自己握紧长刀,猛地踹开房门。
疯狗强正对着对讲机咆哮,转身看见叶辰时,手里的砍刀“哐当”掉在地上:“你……你怎么会在这?”
“来拿你欠我的东西。”叶辰的刀指着他的咽喉,“油麻地的仓库,尖沙咀的码头,还有阿婆的水果摊,一笔一笔算清楚。”
屋外突然传来骚动,黑虎堂的人大概发现了后院的动静,正往这边冲。疯狗强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突然抄起桌下的猎枪,扣动扳机的瞬间,叶辰猛地矮身,子弹擦着他的头皮打在房梁上,木屑飞溅。
两人扭打在一起,疯狗强的力气极大,死死抱住叶辰的腰往墙上撞。叶辰的后背撞在门框上,疼得眼前发黑,却反手将长刀捅进了疯狗强的大腿。惨叫声里,他夺过猎枪,用枪托砸在对方的后脑勺上,疯狗强像袋破米似的倒了下去。
“堂主!”冲进来的黑虎堂成员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却被守在出口的星芒弟兄堵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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