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湾的雨下得又急又猛,砸在“金麟”会所的玻璃幕墙上,噼啪作响,像无数只手在拍打着求救。林振南的人把守住前后门,黑洞洞的枪口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而叶辰带来的弟兄们则占据了二楼的楼梯口,手里的钢管和短刀碰撞着,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叶辰!你有种就下来!”林振南的吼声穿透雨幕,从一楼大厅传来。他的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是昨天在码头被叶辰的人用钢管砸的,此刻正疼得他额头冒汗,眼神却狠得像要吃人,“别以为抓了我侄子就能拿捏我,今天咱们要么你死,要么我活!”
叶辰靠在二楼的栏杆上,手里把玩着那半块断裂的玉佩,碎口处的棱角硌得掌心发麻。他瞥了眼身后的阿武,后者正紧张地攥着钢管,指节泛白:“叶哥,他们人多,要不咱们从后窗跳?我早就备好了绳子。”
“跳?”叶辰冷笑一声,把玉佩揣进怀里,“咱们要是退了,楼下那三十七箱文物怎么办?林振南能把它们碾成碎片你信不信?”
阿武咬了咬牙,没再说话。二楼的弟兄们都沉默着,只有窗外的雨声和楼下的叫嚣声在对峙。叶辰知道,今天这事躲不过去——林振南为了夺回文物,把东南亚的枪手都调来了,而他带来的人虽悍勇,却大多是码头的搬运工和学生,手里的家伙也只有钢管和短刀,真要硬碰硬,讨不到好。
“叶辰!我数到三!”林振南的声音带着疯狂的狠劲,“一——”
“等等!”
叶辰突然站直身体,往楼下看。苏晚不知什么时候被林振南的人押了过来,双手被反绑着,月白色的旗袍下摆沾了泥污,脸上却没什么惧色,只是冷冷地盯着林振南:“你抓我没用,文物的运输路线我早就换了,你就算杀了我,也找不到它们的踪迹。”
林振南脸色一变,抬手就给了苏晚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雨声里格外刺耳:“臭娘们!敢耍我!”
“住手!”叶辰的眼睛红了,抄起身边的消防斧就往楼下冲,“林振南!冲我来!”
混乱瞬间爆发。
叶辰一斧劈开挡路的两个枪手,斧头卡在其中一人的肩胛骨里,他没来得及拔出来,就被身后的人用钢管砸中后背,闷哼一声扑倒在楼梯上。阿武嘶吼着扑过来,用身体挡住后续的攻击,钢管落在他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叶哥!快走!”阿武的声音带着哭腔。
叶辰挣扎着爬起来,看见苏晚正被林振南拽着头发往门外拖,她的额头在流血,却死死咬着嘴唇,没发出一点声音。他心头一紧,抓起掉在地上的短刀,疯了似的追上去,刀锋划破雨幕,直刺林振南的后背。
“铛!”
林振南的保镖用枪托挡住了短刀,火星在雨里炸开。叶辰借力翻身,一脚踹在保镖的膝盖上,听见骨头错位的脆响,同时自己的肋骨也挨了一记重拳,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叶辰!你斗不过我的!”林振南狞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枪口对准了叶辰的胸口,“今天就让你和这些破石头一起陪葬!”
千钧一发之际,苏晚突然用力挣脱,用肩膀狠狠撞向林振南的腰。林振南踉跄着后退,手枪“哐当”一声掉在水里。叶辰趁机扑过去,将他摁在泥泞里,拳头像雨点般落下,直到林振南的脸肿成了猪头,再也骂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可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林振南的人开始溃散,叶辰的弟兄们也大多带了伤,阿武被两个枪手架着,胳膊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却还在喊:“叶哥!文物安全!我早就让周叔运走了!”
叶辰松了口气,刚想扶起苏晚,却发现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手捂着小腹,指缝里不断渗出鲜血,染红了月白色的旗袍,像一朵在雨里凋零的玉兰花。
“苏晚!”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苏晚却笑了笑,抓住他的手,把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他掌心:“周老先生的地址……记得让他修《千里江山图》……”
她的手慢慢垂下去,再也没抬起来。
警灯的红蓝光芒在雨里交织,映照着满地的狼藉。林振南被警察按在地上,还在疯狂地咒骂,而叶辰抱着苏晚渐渐变冷的身体,觉得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色。
阿武被抬上救护车时,还在喃喃地说:“叶哥,我们赢了……文物保住了……”
叶辰没说话,只是握紧了苏晚塞给他的那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已经被雨水晕开,却还能看清“琉璃厂胡同7号”几个字。他知道,他们赢了林振南,赢了文物走私链,却输掉了最想留住的人。
雨还在下,冲刷着地上的血迹,却冲不散空气中的血腥味和绝望。这场仗,没有赢家,只有两败俱伤的残局,和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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