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湾的早市刚摆开摊子,卖鱼蛋的阿婆就指着街口的方向直咂嘴。阿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里“咯噔”一下——三十多个穿着黑色背心的汉子正往码头走,领口都别着枚银色的龙形徽章,是洪兴的人;而街对面的巷子里,十几个留着黄毛的青年靠在墙上抽烟,袖口绣着红色的五角星,东星的标志在晨光里格外扎眼。
“两大社团的人怎么凑一块儿了?”阿星攥紧了手里的紫檀棍,任督二脉通了之后,他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能察觉到那些人身上的戾气,“该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吧?”
叶辰正在仓库里检查新到的橡胶原料,闻言抬头往窗外瞥了一眼。洪兴的龙头蒋先生和东星的话事人骆驼,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因为地盘划分的事积怨颇深,今天却带着人同时出现在码头,确实透着诡异。
“让弟兄们戒备,别主动挑事。”叶辰把账本合上,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去把封于修叫来,他在拳坛混过,说不定认识这些人。”
封于修刚扛完最后一袋橡胶粉,浑身的汗水还没干透,听说洪兴和东星的人来了,眉头立刻皱成个疙瘩:“洪兴的‘下山虎’陈浩南带的队,那家伙出了名的讲义气,但护短得很;东星的‘疯狗’雷耀扬也来了,这人最擅长背后捅刀子,去年尖沙咀的地盘冲突,就是他放火烧了洪兴的酒吧。”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这俩人水火不容,今天居然一起露面,恐怕是有人在背后牵线。”
话音刚落,仓库外就传来争吵声。陈浩南的声音带着股怒火:“雷耀扬,你他妈别阴阳怪气的!要不是蒋先生和骆驼哥有约定,我今天非拆了你的骨头!”
“陈老大急什么?”雷耀扬的笑声像毒蛇吐信,“咱们可是来办正事的,总不能让主人家看笑话吧?”
叶辰走出仓库时,两伙人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手里的钢管砍刀都亮了出来,眼看就要打起来。陈浩南看见叶辰,立刻抬手制止了手下:“叶先生,久仰。”
雷耀扬也收起了笑容,眼神在叶辰身上来回打量,像在评估什么货物:“早就听说铜锣湾来了位狠角色,今天总算见着了。”
“两位突然到访,不知有何贵干?”叶辰的目光扫过两伙人,洪兴的人虽然面露不善,却都站得笔直,透着股规矩;东星的人则吊儿郎当,手指在刀把上敲得叮当响,显然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陈浩南从怀里掏出张烫金的帖子,递了过来:“三天后是蒋先生的六十大寿,想请叶先生去赴宴。顺便……聊聊油麻地的地盘划分,毕竟那里现在归你管,有些规矩总得过过场。”
叶辰还没接话,雷耀扬就嗤笑一声:“陈老大就是会装斯文。说白了,不就是蒋先生觉得叶先生占了他的便宜,想找个由头敲打敲打吗?”他也掏出张帖子,上面印着东星的标志,“我们骆驼哥说了,叶先生要是识相,就该把尖沙咀的码头交出来,那本来就是东星的地盘。”
这话一出,洪兴的人顿时炸了:“放你妈的屁!尖沙咀是我们洪兴打下来的!”“疯狗你再敢胡说,老子剁了你的舌头!”
眼看两伙人又要动手,叶辰突然开口:“帖子我都收下了。寿宴我会去,地盘的事,咱们到时候慢慢谈。”他的目光落在陈浩南和雷耀扬之间,“但我有个条件——在那之前,谁也不准在铜锣湾动刀动枪,不然别怪我叶辰不给面子。”
陈浩南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叶先生是爽快人,我答应你。”
雷耀扬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阴笑:“既然叶先生开口了,我自然要给面子。不过……”他往仓库里瞥了一眼,“听说叶先生的橡胶生意做得很大,要是哪天想找合作伙伴,东星随时欢迎。”
两伙人离开后,阿星才松了口气:“这俩家伙没安好心,寿宴肯定是鸿门宴。”
封于修也沉声道:“陈浩南虽然讲义气,但洪兴的元老们早就看咱们不顺眼了;雷耀扬更是笑里藏刀,说不定已经在寿宴上布好了局。”
叶辰摩挲着两张帖子,突然笑了:“鸿门宴又如何?他们越是想试探,咱们越要去。”他把帖子往桌上一放,“阿星,你去查一下蒋先生和骆驼最近的动向,尤其是他们有没有和白手套接触;封于修,你去联络拳坛的老朋友,问问洪兴和东星最近有没有调动人手;阿积,准备辆车,三天后,咱们去会会这两大社团的龙头。”
三天后的傍晚,洪兴的总堂张灯结彩,红灯笼从门口一直挂到内堂,蒋先生穿着件唐装,坐在太师椅上接受贺礼,身后站着十几个元老,个个面色凝重。
叶辰带着阿星和封于修走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陈浩南站在蒋先生身边,朝叶辰点了点头,眼神里却带着担忧;而角落里的雷耀扬正和几个东星的堂主低声说笑,看见叶辰进来,举起酒杯遥遥一敬,眼神里的恶意藏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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