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的雨下了整整三天,把街道冲刷得发亮,却冲不散空气里暗流涌动的躁动。自从黑蛇堂覆灭、雷复轰重伤住院后,这片地界突然成了没主的蛋糕,无论是盘踞多年的老牌势力,还是新近冒头的野心家,都红着眼盯着那块空出来的地盘,连空气里都飘着“想当大佬”的火药味。
一、茶楼里的算盘
“聚福楼”三楼的雅间里,红木圆桌旁坐满了人。左手边坐着“秃头李”,他早年靠收废品起家,手里攥着大半个城区的废品回收站,最近正忙着把铁皮棚改造成仓库,明眼人都知道他想垄断城西的物资流通;右手边是“刀姐”,一身黑色皮衣,小臂上纹着朵红玫瑰,她手下的姑娘们在各大夜场看场,据说昨晚已经接管了黑蛇堂以前罩着的三家酒吧。
“雷复轰躺医院了,黑蛇堂的地盘总不能空着。”秃头李用胖手指敲着桌面,茶杯里的龙井晃出一圈圈涟漪,“我看呐,按老规矩,谁的人多,谁占的地盘就大。”
刀姐嗤笑一声,摘下黑色皮手套,露出虎口处的一道疤:“老李,现在是讲脑子的时代,不是比谁收的破烂多。”她从包里掏出一沓合同,“看见没?黑蛇堂以前欠的酒水钱、场地费,现在都得跟我结——我已经跟供货商打好招呼了,谁不认我这个新主,以后别想在龙城的夜场混。”
雅间门被推开时,带进来一股湿冷的雨气。“不好意思,来晚了。”穿着考究西装的张律师笑着坐下,手里拎着个精致的皮箱,“刚从公证处回来,黑蛇堂那块地的产权证明,现在在我手上。”
秃头李和刀姐同时变了脸。张律师慢悠悠地打开皮箱,里面是叠得整齐的文件:“黑蛇堂堂主去年借了高利贷,把地盘抵押给了我的委托人,现在他进去了,这地自然归我们。”
“你耍阴的!”秃头李拍了桌子,肥硕的身躯晃了晃,“那高利贷是你放的吧?”
“生意场上,各凭本事。”张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再说,我这手续可是合法的——比某些人偷偷改废品站台账,偷税漏税干净多了。”
刀姐突然笑了,从靴子里抽出把短刀,“咚”地钉在桌子中央:“合法?我刀姐的人今晚就在那片地盘巡逻了,谁的文件能挡得住刀?”
雅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窗外的雨声仿佛都变大了几分。
二、医院里的暗流
市一院的VIP病房外,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笔直地站着,镜片后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来往的人。病房里,雷复轰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却依旧用没受伤的左手把玩着那枚翡翠戒指。
“叶哥,楼下又来了两拨人。”阿力低声说,“秃头李的人送了果篮,刀姐的手下递了张‘合作共赢’的名片,都想拉你站队。”
雷复轰笑了笑,咳嗽了两声:“他们不是想拉我站队,是想借我的名声——毕竟黑蛇堂是栽在我手里的。”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是张律师发来的信息,大意是“愿以三倍价格收购你手里的黑蛇堂账册”。
“这姓张的,比秃子和刀姐更难缠。”阿力皱眉,“听说他背后是外地的资本,想把龙城的地盘打包卖给开发商。”
“打包?”雷复轰眼神一冷,“他不知道那片老街区里,住着多少靠小生意糊口的人?”他掀开被子,挣扎着要下床,“扶我起来,去趟老街区。”
阿力急了:“你伤口还没拆线!”
“再不去,那些开了一辈子的杂货铺、修鞋摊,就真成了张律师嘴里的‘待开发地块’了。”雷复轰按住他的肩,“我当不了什么大佬,但不能看着街坊们没饭吃。”
病房门打开时,保镖刚要阻拦,却见雷复轰从枕头下摸出那把缠着蓝布条的折叠刀——正是刺中他的那把,此刻刀身擦得锃亮。“告诉秃头李和刀姐,老街区的事,我管定了。”
三、街头的烟火气
老街区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亮,王记修鞋摊的老王正在补一只旧皮鞋,他儿子小王蹲在旁边,给来往的人发着“反对拆迁”的传单。不远处,张律师的助理正拿着合同,跟杂货铺的陈婶说着什么,陈婶红着眼圈,手里紧紧攥着丈夫留下的营业执照。
“陈婶,别签。”雷复轰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人都静了下来。他拄着拐杖,慢慢走到人群中间,“张律师说的‘开发’,是把这里变成高档商场,可咱们这些人,除了修鞋、卖杂货,还会干什么?”
小王举着传单喊:“我爸修鞋修了三十年,这条街的人谁没穿过他补的鞋?凭什么说拆就拆!”
“就是!我这杂货铺,是我跟老伴儿从摆地摊做起的,守了二十年,哪能说搬就搬!”陈婶的声音带着哭腔。
秃头李的人不知何时挤了进来,领头的黄毛喊道:“李哥说了,只要大家认他当话事人,他保你们铺子照开,还不用交保护费!”
刀姐的手下也不甘示弱,一个穿皮衣的姑娘站出来:“刀姐说了,她跟开发商谈,给大家在新商场里留摊位,租金半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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