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胶厂的早会刚结束,耀文就踩着露水跑了进来,工装裤的裤脚还沾着草屑——他刚从枫林阁附近的山头侦查回来。“叶哥,消息千真万确!三联帮的人天不亮就开始清场,枫林阁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连后山的小路都有人守着。”他从怀里掏出张手绘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十几个守卫点,“听说刀疤强和阿杰都带了二十多个弟兄,枪都藏在猎枪套里,看样子是打算硬抢。”
叶辰指尖在地图上划过,停在枫林阁西侧的竹林标记处:“这里的守卫最薄弱?”
“是!”耀文眼睛发亮,“那片竹林密得很,钻进去根本看不见人影。叶哥,咱们要不要……”他做了个“动手”的手势,拳头捏得咯咯响。
“先看看情况。”叶辰放下地图,拿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口茶,“昨天让你查的元老动向,有结果了吗?”
耀文脸上的兴奋淡了些,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陈爷前天晚上被人泼了红漆,家门上还插了把刀,吓得连夜搬到了码头的货柜里;管账的李伯昨天去买早饭,被辆无牌摩托撞断了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剩下三个元老,两个被刀疤强‘请’去了码头看管,一个被阿杰扣在赌场当人质——说白了,就是都被控制了。”
“刺杀倒是没有,”他补充道,“但明里暗里的威胁没断过。刀疤强放话,谁敢不投他,就把谁的家底抖给廉政公署;阿杰更狠,说要烧了元老们在乡下的祖坟。”
叶辰的手指在桌沿上轻轻敲击着,节奏越来越快。三联帮的混乱比他预想的更严重,老帮主刚走,这些人就急着撕咬起来,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顾了。“老帮主的女儿呢?还没消息?”
“没动静。”耀文摇摇头,“有人说她在国外吓得不敢回来,也有人说她早就被阿武偷偷接走了,准备当个傀儡话事人。”他突然压低声音,“叶哥,咱们真的不管?再这么闹下去,三联帮的地盘就得被黑蛇堂的余党占了,到时候咱们橡胶厂的货运线路……”
“管,但不是现在。”叶辰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码头上缓缓升起的吊臂,“枫林阁的会,我得去一趟。”
“叶哥您去?”耀文急了,“那就是龙潭虎穴!刀疤强和阿杰早就看咱们不顺眼,您这一去……”
“他们还没胆子动我。”叶辰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别忘了,健和会的林董昨天刚把这批改性胶的订单给了我,三联帮的码头现在还等着这批货周转资金。他们再横,也得掂量掂量断了财路的后果。”他顿了顿,眼神沉下来,“再说,陈爷当年帮过我父亲,我不能看着他被这帮人欺负。”
上午九点半,枫林阁外的柏油路上停满了黑色轿车。叶辰的车刚在门口停下,就被两个穿黑西装的壮汉拦住,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谁让你来的?这里不欢迎外人!”
叶辰没说话,只是摇下车窗,露出手腕上的银质手链——那是陈爷当年送给父亲的,上面刻着个“忠”字,在三联帮里是无人不知的信物。两个壮汉的脸色顿时变了,讪讪地收回手,低着头让开了路。
穿过雕梁画栋的门楼,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刀疤强和阿杰各占一边,双方的人怒目相视,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味。正屋的太师椅空着,旁边的长凳上坐着三个面色憔悴的元老,陈爷不在其中。
“哟,叶老板怎么有空来凑热闹?”刀疤强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嘲讽,“怎么,你们橡胶厂也想插手我们三联帮的家事?”
阿杰跟着阴阳怪气:“叶老板要是来道贺的,我阿杰第一个欢迎!等我当了话事人,码头的货运全给你们叶氏做,怎么样?”
叶辰没理会他们的挑衅,目光扫过院子:“陈爷呢?”
没人回答。院子里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刀疤强和阿杰的眼神都有些闪烁。
就在这时,后堂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一个穿旗袍的年轻女子扶着陈爷走了出来。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眉眼间有几分老帮主的影子,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手里紧紧攥着个檀木盒子。
“是大小姐!”有人低呼。
刀疤强和阿杰的脸色同时沉了下来。刀疤强往前走了一步:“大小姐不在国外好好待着,回来瞎凑什么热闹?这里没你的事,赶紧回去!”
“我爸的帮会,我为什么不能回来?”女子的声音不大,却很稳,“我叫苏晴,是三联帮现任帮主的女儿。今天这场会,该由我来主持。”
阿杰嗤笑一声:“主持?你知道码头每天要卸多少货?知道赌场的抽水怎么算?别以为读了几年法律就了不起,这里不是法庭!”
“我是不知道这些,”苏晴打开手里的檀木盒子,里面是枚黄铜令牌,上面刻着“三联令”三个字,“但我知道这枚令牌代表什么。我爸临走前说,谁持有这枚令牌,谁就能调动帮里的所有资源,包括在座各位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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