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的夜总是被霓虹切割得支离破碎。“金鳞”赌场的VIP包厢里,水晶灯折射出奢靡的光,牌桌上的筹码堆成小山,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叶辰坐在牌桌一端,指尖捻着张黑桃A,牌面的纹路在灯光下清晰可见——这张牌的边角比标准尺寸薄了0.1毫米,是赌场常见的“密码牌”。
对面的男人突然笑了,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是三合会在港城的财务总监,人称“眼镜蛇”,此刻正用戴着钻戒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节奏与牌靴发牌的频率惊人地一致。“叶老板果然好眼力,”眼镜蛇推过来一摞筹码,“这局算你赢。但咱们说好的,五局三胜,现在才刚打平。”
叶辰把黑桃A扔回牌堆,目光扫过周围的保镖。他们的西装袖口都鼓起一块,显然藏着家伙,而墙角的通风口处,隐约有红光闪烁——那是针孔摄像头的指示灯。这场赌局从一开始就不是靠运气,眼镜蛇想靠出老千赢走叶氏在东南亚的胶园开采权,而他,必须接下这局。
三天前,九龙会的蒋天养找到他,说三合会拿港城码头的合作协议当赌注,设了这场赌局,要是叶氏输了,就得放弃槟城的胶园。“那帮人出老千的手段防不胜防,”蒋天养的雪茄烟雾缭绕,“但他们最怕的是‘规矩’——只要你能抓住他们出千的证据,他们就不得不认账。”
“下一局玩梭哈?”眼镜蛇的声音带着挑衅,示意荷官换一副新牌。新牌的塑料包装上印着赌场的烫金logo,他却亲自拆开,用指尖在每张牌上飞快地划过,留下只有他看得懂的痕迹。
叶辰的指尖在桌下轻轻敲击,信号通过鞋底的震动传到门外——耀文正带着柯志华在赌场的监控室,用特制的橡胶探测器扫描每张牌的反射率。这种探测器能识别出被特殊药水处理过的牌面,在屏幕上显示出不同的色阶。
第一圈发牌,叶辰拿到两张方块,眼镜蛇则亮出一张红桃K。筹码在桌面上流动,像一群饥饿的鲨鱼。当最后一张公共牌翻开——红桃A,眼镜蛇的嘴角扬起弧度,推上全部筹码:“梭哈。”
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保镖们的手都按在了腰间。叶辰看着对方底牌的边角——那里有个几乎看不见的墨点,是黑桃K的标记。他突然笑了,慢悠悠地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画面里,眼镜蛇的手下正用微型摄像头扫描新牌,而他的指尖沾着荧光药水,在牌面上做着记号。
“这是……”眼镜蛇的脸色瞬间变了,金丝眼镜滑到鼻尖。
“柯师傅研发的荧光显影胶,”叶辰把手机推到他面前,“涂在扑克牌上,肉眼看不见,但用我的手机摄像头一照,就无所遁形。你刚才划过的每张牌,都留下了标记。”
监控室里,柯志华操控着设备,将眼镜蛇出千的画面投射到包厢的大屏幕上。从换牌到标记,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可见,连他藏在袖口的微型扫描仪都看得一清二楚。
保镖们想动手,却被突然冲进来的九龙会弟兄按住。蒋天养拄着拐杖走进来,看着面如死灰的眼镜蛇,慢悠悠地说:“三合会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按规矩,出老千的人,得留下点东西。”
眼镜蛇瘫在椅子上,冷汗浸湿了衬衫:“蒋先生饶命!我只是奉命行事,是会长让我……”
“我不管谁让你做的,”蒋天养打断他,“把槟城胶园的转让协议签了,再把你们在港城的假钞母版交出来,这事就算了。”
叶辰看着眼镜蛇颤抖着签字,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赌场里的输赢不算数,真本事得在牌桌外见。”他要的从来不是赢钱,而是让三合会知道,用歪门邪道抢不走的东西,靠耍手段更得不到。
离开赌场时,港城的雨刚停,空气里带着海水的腥气。蒋天养拍着叶辰的肩膀,笑得像尊弥勒佛:“叶老弟这手够绝的,那荧光胶连苏格兰场的探测器都测不出来,居然能被你们改成识千术。”
“只是碰巧懂点橡胶的特性,”叶辰望着远处的码头,“这种胶料遇到特定波长的光会显色,本是用来给胶园做标记的,没想到派上了这用场。”
“说起来,”蒋天养突然压低声音,“三合会的会长最近在跟草刈组的草刈朗接触,好像想用军需订单换他们的橡胶技术。你可得当心,那小子野心不小,比他叔父狠多了。”
叶辰点点头,心里已有了计较。草刈朗在槟城的小动作他早有察觉,对方偷偷采集胶苗样本,还试图贿赂柯志华,只是一直没抓到实证。“多谢蒋先生提醒,我会留意的。”
回到酒店时,雷复轰正在大堂等他,手里拿着份检测报告:“叶哥,这是从赌场地毯上提取的橡胶碎屑,和假钞工厂的油墨成分一致,说明三合会一直在用赌场洗钱。”
叶辰接过报告,上面的分子结构图与老鼠强工厂的样本完全吻合。他突然明白,这场赌局从一开始就是个局——三合会不仅想抢胶园,还想借赌局把假钞资金洗白,幸好柯志华的橡胶探测器连地毯纤维都能分析,才没让他们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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