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王家庄时,夕阳正斜斜地挂在西边,把村口的老槐树染成了金色。王家皮影班的戏台搭在村头的空地上,帆布戏台的边角有些磨损。
上面印着“王家皮影,百年传承”的字样,戏台旁的小院子里,晒着几张新刻的皮影,颜色鲜亮,却没了老皮影的温润。
王守信早已在院子门口等候,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袖口沾着颜料,看到面包车,赶紧迎上来:“小陈,你们可来了!影箱被我锁在西屋了,老皮影都在里面,刚才我去看,影箱缝里都冒黑气,不敢开啊!”
跟着王守信走进西屋,一股混合着驴皮味、颜料味的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屋子不大,靠墙放着一个樟木影箱,箱体上刻着“光绪二十三年”的字样,铜锁上锈迹斑斑,却依旧结实,黑色的雾气正从箱缝里慢慢渗出,在地面上聚成小小的漩涡。
陈拙刚靠近影箱,胸口的青铜咒符突然发烫,比之前遇到的染煞、窑煞都要灼人——影煞的煞气比想象中更重!“三叔,测测煞气源头!”
三叔掏出罗盘,指针立刻疯狂转动,稳稳指向影箱的右侧:“煞气从影箱里面出来,应该是有人把煞石藏在了老皮影中间!得打开影箱,取出煞石才能断了源头!”
王守信赶紧掏出钥匙,手都在抖,插进铜锁里,“咔哒”一声,锁开了。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掀开影箱盖——里面整齐地码着三十多个皮影人,有武将、文官、小姐、丫鬟。
全是清代的老物件,驴皮泛着淡淡的光泽,可其中几个皮影的关节处,爬满了黑色纹路,最中间的“穆桂英”皮影,裙裾上的黑纹已经连成了片,煞气正是从它身上冒出来的,皮影旁边,还藏着一块黑色的石头,刻着扭曲的纹路。
“是煞石!”李默之指着石头,“这是‘影煞石’,专门用来污染皮影的,有人把它跟老皮影放在一起,就是想让影煞毁掉皮影,趁乱偷走!”
老河赶紧点燃艾草,放在影箱旁,艾草的烟飘向皮影,黑色纹路瞬间躁动起来,“穆桂英”皮影的手臂突然动了一下,像是要举起来,王守信吓得赶紧后退:“动了!皮影动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争吵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带着两个壮汉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朝着王守信喊道:“王守信!别装神弄鬼了!这老皮影我早就看上了,给你十万块,赶紧卖我,不然我让你这戏班开不下去!”
“是你!张老板!”王守信气得发抖,“上个月你就来买老皮影,我没同意,你就放煞石害我戏班,你太黑心了!”
张老板冷笑一声,挥了挥手:“给我上!把影箱抬走,老皮影我今天必须带走!”
壮汉们举着撬棍冲过来,阿木立刻抽出苗刀,挡在影箱前:“敢动文物,先过我这关!”苗刀寒光一闪,壮汉们吓得停住脚步,却还是不甘心,朝着阿木扑过去。
陈拙趁机掏出爷爷的皮影戏票和碎皮影,放在“穆桂英”皮影上,戏票刚碰到皮影,就发出一道微弱的红光,黑纹的扩散慢了下来;他又把绣着皮影图案的方巾铺在影箱里,方巾上的“穆桂英”图案亮了起来,煞气开始慢慢后退。
“快!用《皮影图谱》的阳气镇压!”李默之突然大喊,“王班主,《皮影图谱》呢?它是文脉信物,能唤醒皮影的正气!”
王守信赶紧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本线装的《皮影图谱》,纸页泛黄,上面画着皮影的刻制步骤,还有上色的配方,是王家的传家宝。
他把图谱放在影箱上,图谱刚碰到影箱,就发出一道淡淡的金光,老皮影上的黑纹开始快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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