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拙接过布包,象牙梭的柄被磨得温润如玉,朱砂金线的红透着厚重的光泽,胸口的青铜咒符轻轻发烫,像是在呼应这跨越半世纪的蜀锦情缘。“妈,我去接三叔他们,您在家等消息,要是需要您的‘至亲之气’稳阵,我再给您打电话。”
半小时后,陈拙在古董店门口接上三叔。老人正拿着一块唐代蜀锦残片研究,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你看这‘晕裥锦’的织法,用色从浅到深像云雾一样,是蜀锦的绝活儿!锦煞一般附在老锦的金线里,尤其是图谱记载的‘本命锦’,得用‘金线匠魂’和‘文脉信物’双管齐下才能镇住,你爷爷的金线梭和残片正好用得上。”
老河早已在路口的杂货铺门口等着,背包鼓得像个小山,里面除了艾草、糯米、鞭炮,还多了几轴大红丝线:“我问过老织匠,说红丝线属阳,能压锦煞,要是锦煞敢缠织机,咱就用红丝线绕它!对了,我还带了蜂蜡,给梭子上点蜡,织机转得顺,邪祟也不敢靠近!”
李默之和阿木随后赶到。李默之的平板电脑里存满了蜀锦资料,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成都蜀锦志》里写着,沈家的《蜀锦图谱》是清代道光年间修订的,里面记着‘蜀锦十八式’,尤其是‘金线芙蓉锦’,织的时候要‘三经三纬、金线穿芯’,是蜀锦的活化石。锦煞十有八九是冲着图谱来的,有人想偷图谱卖钱,才故意在坊里放了煞石!”阿木背上的苗刀沾着晨露,腰间还别着苗寨的“竹编梭”:“苗寨也有竹编织艺,我带了把竹梭,沾过苗寨的阳气,还能帮着穿线引气。”
五人挤在三叔的面包车里,朝着成都驶去。车窗外的风景渐渐从平原的麦田变成川西的丘陵,路边的梧桐树叶子落尽,枝桠间挂着零星的灯笼,快到成都时,锦江的水汽越来越浓,远处的武侯祠飞檐在雾里若隐若现,满是巴蜀的烟火气。
“我小时候跟着爷爷来成都,”陈拙看着窗外的锦江,轻声开口,“沈婆婆的太爷爷教我穿经线,我总把线弄乱,他就握着我的手说‘织锦要像做人,经线要直,纬线要匀,心正了,锦才正’。他还说,好的蜀锦能‘引灵气、镇家宅’,俺爷爷当年织的‘鸳鸯锦’,沈婆婆现在还挂在卧室里。”
“现在会这手艺的少喽,”三叔叹了口气,“年轻人嫌织锦累,一天织不了几厘米,还不赚钱,沈家就桂珍一个传人,几个学徒还没摸到金线织法的门道,这坊要是没了,蜀锦的老手艺就真没了。”
老河拍了拍陈拙的肩膀:“所以咱必须保住这坊!以后我杂货店里就卖沈家的蜀锦小物件,比如荷包、扇套,让更多人知道蜀锦的好,帮沈婆婆多赚点钱,留住学徒!”
车子驶进成都老城区,拐进一条青石板铺的小巷,“沈家蜀锦坊”的木牌挂在门楣上,上面刻着“光绪二十八年”的字样,木牌下的竹帘半掩着,能看到里面的老织机轮廓。
沈桂珍早已在门口等候,穿着一件藏青色的蜀锦马甲,头上裹着蓝布头巾,手里攥着个金线梭,看到面包车。
赶紧迎上来:“小陈,你们可来了!昨天俺把图谱锁在樟木箱里,今早打开一看,箱缝里都冒黑气,织机上的金线还断了好几根,俺家那只老花猫,昨天对着织机哈气,今天就不见了,怕是被锦煞吓着了!”
跟着沈桂珍走进蜀锦坊,一股混合着丝线香、樟脑香的阴寒之气扑面而来。坊里摆着五台老织机,都是“花楼织机”,高达两米多,经线排列得像瀑布一样,最里面的一台织机上,还搭着那匹有像黑斑一样的“芙蓉锦”,黑斑已经扩散成巴掌大,像朵黑色的花。
陈拙走到织机旁,刚靠近,胸口的青铜咒符突然发烫,指尖能感觉到一股尖锐的寒意从锦缎里传来——锦煞的煞气比想象中更重!“沈婆婆,您把樟木的箱子打开,咱看看图谱的情况,煞气源头可能在图谱里。”
沈桂珍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钥匙,插进樟木箱的锁孔,“咔哒”一声,锁开了。她深吸一口气,慢慢掀开箱盖——里面铺着一层蜀锦,锦上放着一本线装的《蜀锦图谱》。
封面是暗红色的绒布,上面绣着“蜀锦十八式”五个金字,书页边缘有些磨损,最中间的一页,还嵌着一块黑色的石头,煞气正是从石头里渗出来的,顺着纸纹扩散到整个谱子,连旁边的蜀锦都沾了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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