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开关。
陆励城猛地将她拥入怀中，吻落了下来。
他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陶晶毫无保留地回应，手指插进他浓密的黑发。两人在月光下拥吻，喘息声在安静的健身房里格外清晰。
“陶晶……”陆励城在她唇间低唤，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嗯？”
“我们现在在一起！”他直白地说，目光灼热地锁着她，“不是做梦，是真的。”
陶晶的脸颊滚烫，心跳如鼓，却坚定地点了头：“是的。”
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良久才分开。
陆励城牵着陶晶的手上到二楼，这里是卧室和书房，也是他在家里主要活动空间。
书房里，陶晶走到整面墙的书架前，在整面历史政治文化物理的书架上。
陶晶几本格格不入的书吸引了目光——《好好说话，搞定亲密关系》《和谐的两性健康关系》《恋爱心理学》……
它们放在一起，醒目的有点刺眼。
她抽出一本，翻开扉页，上面有陆励城刚劲有力的签名，日期是两个月前——正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一夜情之后）。
“这些书……”陶晶抬头看他。
陆励城难得露出一丝窘迫，抬手摸了摸后颈：“我买的。”
“为什么买这些？”
“因为不会。”
他答得直白，走到她身边，抽出一本翻开，“你看这里。”
书页上密密麻麻是他的批注。
在一段关于“有效倾听”的内容旁，他写道：“她今天说预算案改了三次，其实是表达工作压力大。不能只说‘辛苦了’，要问具体哪里难。”日期是他们第二次工作对接后。
又翻一页，关于“肢体语言表达关心”的章节旁，他批注：“她揉手腕时，可能是长时间用电脑酸痛。下次可以送她腕托。”日期是某次开会后。
陶晶一页页翻过去，眼眶渐渐发热。
这些批注记录了他们相处中的点滴，记录了他如何笨拙又认真地学习着如何关心她、理解她。
“我没什么恋爱经验。”
陆励城的声音在静谧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和前妻……是家庭介绍认识的。那时候我一心扑在工作上，以为只要结婚了，生活就会自动美满。”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下来：“她需要陪伴，需要倾听，需要情感的回应。我给不了，或者说，我不知道该怎么给。我以为物质上的保障就是爱，后来才明白……不是。”
陶晶轻轻握住他的手。
“她去世后，我用了三年时间工作麻痹自己。直到遇见你。”
陆励城转头看她，眼神认真得让人心颤，
“我开始害怕——怕重蹈覆辙，怕……因为不懂怎么爱人而再次伤害别人。”
他的手指抚过书页上的字迹：“所以只能学。像学生一样，看书，记笔记，实践。有时候周明看到我在看这些书，眼神都怪怪的。”
陶晶噗嗤笑出来，眼泪却掉了下来：“傻子。”
“是挺傻的。”
陆励城也笑了，伸手擦掉她的眼泪，
“但有用。至少现在，我知道你皱眉不一定是生气，可能是在思考；知道你嘴上说‘没事’，其实需要拥抱；知道你喜欢被记得小习惯，比如喝茶要七分烫。”
他捧起她的脸：“陶晶，我在学习怎么爱你。可能学得慢，可能有时候还是会做错，但我在学。”
陶晶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却是笑着的：“你不用学得那么辛苦……”
“要学的。”陆励城认真地说，“因为是你。”
两人在书房里拥抱了很久，两颗心无比柔软无比接近。
落地窗外月光如水，书架上的书静静立着，见证着一个坚硬的男人如何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变得柔软。
主卧室里，宋姨果然准备得极其周到。干净的丝质睡衣整齐叠放在床头，浴室里备好了全套洗漱用品，甚至贴心地放了一盒舒缓眼膜。
陆励城为陶晶放好洗澡水，试了水温，才退出浴室：“需要什么叫我。”
等他洗完澡进来时，陶晶已换上那身丝质睡衣，靠在床头。暖黄的阅读灯下，她的脸庞柔和得不可思议。
陆励城在床边坐下，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空气里有种心照不宣的紧张和期待。
“陶晶。”陆励城先开口，握住她的手，“关于我前妻……还有些事应该说清楚。”
“你说，我听。”
“我们结婚五年，聚少离多。她有轻度抑郁，我没重视。”
他的声音沉痛，“总觉得等我忙完这个项目就有时间了，等我开完那个会就能陪她了。后来她车祸去世……我才知道，有些等待是等不到的。”
他深吸一口气：“所以对你，我既渴望靠近，又害怕靠近。怕再次因为工作忽略你，怕重蹈覆辙，怕……给不了你应得的幸福。”
陶晶坐起身，捧起他的脸：“陆励城，看着我。”
他抬眼，眼底有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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