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营中,韩承将军带来的消息如同寒冬里最刺骨的一股冰风,瞬间冻僵了苏念雪的四肢百骸。皇帝病危!京畿恐生大变!
茶盏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军帐中格外刺耳。苏念雪脸色煞白,但眼神却在极致的震惊后迅速沉淀为一种冰冷的锐利。她太清楚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了!权力真空,便是最血腥的狩猎场!萧夜衡此刻在京城,无异于身处风暴中心,而他们千辛万苦取得的证据,若不能及时送达,便是一堆废铁!
“韩将军!”苏念雪猛地站起身,声音因紧迫而略显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证物和人犯必须立刻、全速送往京城!迟则生变!”
韩承面色凝重如铁:“娘娘放心!末将已挑选三百铁骑,由副将赵猛亲自率领,携带证物副本及刘璋画押口供,即刻出发,八百里加急,不惜马力和人命,五日内必达京城!但……”他话锋一转,忧心道,“京城情况不明,王爷安危……”
“我去!”苏念雪斩钉截铁,“我随第二批精锐轻骑先行,带上部分‘掌心雷’和‘轰天炮’!京城若有变,或可助王爷一臂之力!”她不能在这里干等,必须靠近风暴中心。她的火器,在关键时刻或能起到奇兵之效。
韩承深知此刻犹豫不得,重重抱拳:“好!末将再拨一百轻骑,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护送娘娘先行!此地交由末将,必保人犯与甲胄万无一失!”
没有丝毫耽搁,不过半个时辰,苏念雪已换上利落骑装,与一百名精悍骑兵驰出朔风营,卷起漫天雪尘,向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她将大部分火器留给了押送主要证物的赵猛,自己只带了二十枚精挑细选的“掌心雷”和五枚威力最大的“破甲轰天炮”。她知道,此去京城,凶险莫测,这些是她唯一能依仗的“筹码”。
就在苏念雪策马狂奔的同时,京城已陷入暴风雨前夜最后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皇宫,乾清宫。龙榻之上,皇帝气息奄奄,仅靠参汤吊着一口气。御榻前,皇后凤目含泪,紧握着皇帝枯瘦的手,几位内阁元老和皇室宗亲跪了一地,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宫门外,由九门提督(赵太师心腹)亲自率领的禁军侍卫“加强戒备”,将乾清宫围得水泄不通,美其名曰保护圣驾,实则隔绝内外。
烨王府,已被不明身份的“流民”和“盗匪”数次冲击试探,虽被秦刚率侍卫击退,但形势岌岌可危。京畿大营外,也有不明兵马频繁调动,显然有人想拖住或威慑忠于萧夜衡的军队。
睿王府密室,烛火通明。睿王萧夜明如同困兽,焦躁地踱步。赵太师虽被软禁,但其党羽已按照既定计划行动起来。
“殿下,一切就绪!”一名心腹低声道,“只待宫里……消息传出,九门提督便会立刻控制宫禁,我们的人会‘请’皇后和内阁大臣们拥立殿下监国!同时,‘清除’烨王府这个祸乱之源!”
“京畿大营那边呢?”
“已派人牵制,他们若敢妄动,便是谋逆!”
“好!成败在此一举!”睿王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然而,他们低估了萧夜衡。更深露重之时,一队看似普通的运水车,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皇宫的东华门。守门禁军刚想盘问,车底突然翻出数十名黑衣死士,如同鬼魅般扑上,瞬间解决了门卫!几乎同时,皇宫内数个不起眼的角落,也有暗影闪动,与外部死士里应外合,迅速控制了东华门及其附近区域!
“王爷,门已打开!”一名暗卫首领低声道。
阴影中,萧夜衡一身玄色劲装,面容冷峻如冰,迈步而出。他竟在对方严密封锁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皇宫!他身后,跟着秦刚和数十名最精锐的暗影卫。
“去乾清宫!”萧夜衡声音低沉,带着凛冽的杀意。他必须赶在皇帝驾崩前,控制住宫禁,见到皇帝或皇后!
但睿王党的反应同样迅速。这边的动静很快被察觉,警钟长鸣!大批禁军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萧夜衡一行人团团围住在东华门内的广场上!带队者,正是九门提督周琨!
“烨王殿下!深夜擅闯宫禁,欲意何为?莫非想谋逆不成!”周琨厉声喝道,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正好借此机会将萧夜衡“就地正法”!
“周琨,尔等封锁宫禁,隔绝圣听,才是真正的谋逆!”萧夜衡毫无惧色,目光如电扫过周围密密麻麻的禁军,“本王有要事面圣,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放肆!给本官拿下这个逆贼!”周琨大手一挥,禁军蜂拥而上!
“保护王爷!”秦刚怒吼,暗影卫结阵迎敌!
刹那间,刀光剑影,血光迸溅!暗影卫虽精锐,但人数悬殊,瞬间陷入苦战!萧夜衡长剑出鞘,剑法凌厉无匹,所过之处,禁军如割草般倒下,但他也被重重围困,难以向乾清宫突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突然从皇宫南面的正阳门方向传来!紧接着,杀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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