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凰宫殿内,时间在寂静中流淌,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抑。云澈突破筑基中期带来的短暂振奋,很快被陈风传来的噩耗冲散。噬星魔尊异动,影魔殿血祭,北域沦陷近半……每一个字眼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三人心头。
不能再等了。
云澈的目光扫过沉睡的柳萱、脸色苍白的司徒月,以及神色凝重的凌清雪,心中已然有了决断。龟缩于此,或许能得一时的安宁,但最终只会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哪怕前路九死一生。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云澈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影魔殿的血祭仪式必须阻止,萱儿体内的隐患也需在外界寻找解决之法。此地虽安全,却是绝地。”
凌清雪微微颔首,清冷的眸子看向宫殿深处那条幽蓝甬道:“离开之路,恐唯有再探甬道深处。冰凰传承既留于此,或有通往外界的秘径。”
司徒月强撑着站起身,冰蓝长剑嗡鸣,虽气息不稳,眼神却坚定无比:“我随你们同去!”
云澈看着司徒月倔强的模样,心中微痛,沉声道:“司徒师姐,你伤势未愈,此行凶险,不若……”
“不必多言!”司徒月打断他,嘴角扯出一抹淡而脆弱的笑,“我的命是你救的,青云宗的仇也有我一份。这点伤,还死不了。”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况且……我答应过,要护柳师妹周全。”
云澈看着她眼中不容动摇的决意,知道劝阻无用,只能郑重道:“那好!我们一同行动,相互照应。但师姐务必量力而行,不可逞强。”
司徒月轻轻“嗯”了一声,别过脸去,耳根微红。
商议既定,便需安排柳萱。她依旧昏迷,体内冰凰残魂沉寂,需人背负前行。云澈自然当仁不让。他小心翼翼地将柳萱背起,用柔软的冰蚕丝带固定好。柳萱轻盈的身体伏在他背上,冰蓝的发丝拂过他的颈侧,带着一丝凉意和淡淡的馨香,让云澈心中涌起无限的怜惜与责任。
“萱儿,我们回家。”他低声呢喃,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柳萱舒适。
凌清雪默默取出一枚月华流转的玉佩,指尖轻点,玉佩化作一道柔和的光晕,笼罩住柳萱,形成一层薄薄的守护结界,既能抵御甬道寒气,也能隔绝部分外界冲击。云澈投去感激的一瞥。
一切准备就绪。三人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给予他们短暂庇护、却也充满未知危险的冰凰宫殿,毅然转身,踏入了那条通往未知的幽蓝甬道。
甬道之内,景象与来时又有不同。或许是冰凰残魂苏醒过的缘故,四周的玄冰墙壁上,那些古老的符文似乎更加清晰活跃,散发出淡淡的威压。星霜之力依旧凛冽,但云澈修为大进,对冰火平衡的领悟更深,抵御起来已不似初次那般艰难。他周身星辉流转,形成一个稳定的光罩,将背上的柳萱牢牢护住。
凌清雪月华护体,步履轻盈,仿佛与这极寒环境融为一体。司徒月虽脸色依旧苍白,但剑心通明,玄霜剑意自行运转,引导着星霜之力淬炼己身,伤势反而在缓慢恢复。
三人沉默前行,警惕着可能出现的禁制与陷阱。甬道蜿蜒向下,深不见底,仿佛通往地心。越是深入,寒气越重,空间波动也越发紊乱,甚至偶尔能看到细密的空间裂缝一闪而逝,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小心,前方有强大的能量波动。”凌清雪突然停下脚步,月华长剑指向左侧一条岔路。那条岔路入口被一层扭曲的冰晶光幕封锁,光幕之后,隐约传来如同万载冰川移动般的隆隆声响,以及一股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是冰煞罡风!”云澈瞳孔一缩,认出了那气息的来源。那是极寒之地孕育的一种天然灾劫,由精纯的玄冰煞气组成,威力堪比金丹修士全力一击,且无影无形,防不胜防。“此路不通,绕行。”
他们选择继续沿主路前行。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片开阔的冰晶广场。广场中央,悬浮着三面巨大的冰镜,镜面光滑如洗,却映照不出他们的身影,反而流转着奇异的光晕。
“幻心镜阵。”凌清雪语气凝重,“此阵直指本心,映照心魔,极易令人沉沦。需紧守道心,勿被幻象所惑。”
云澈点头,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入广场。就在他脚步落下的瞬间,三面冰镜同时亮起!
左侧冰镜中,映出了柳萱温柔的笑脸,她伸出双手,呼唤着云澈,场景温馨美好,却透着一丝不真实的虚幻。右侧冰镜中,则是司徒月浑身浴血、持剑死战的悲壮身影,目光决绝,仿佛在为他抵挡千军万马。而正前方的冰镜,出现的竟是凌清雪月下独立的清冷侧影,她回眸一瞥,眼中似乎蕴含着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情愫。
三种幻象,代表着三种不同的情感牵绊,同时冲击着云澈的心神!
若是之前,云澈或许会心神动荡。但此刻,他道心坚定,历经生死,对自身情感认知无比清晰。他对柳萱是刻骨铭心的爱恋与责任,对司徒月是并肩作战的袍泽之情与敬重,对凌清雪则是宿命交织的感激与一丝难以言明的复杂欣赏,界限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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