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我猛地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院墙不高,但外面隐约可见巡逻护卫的身影。李管事那句“不得踏出此院半步”言犹在耳。
硬闯是死路一条。
现代的知识……我一个做PPT的,能有什么在古代安身立命、甚至和太子周旋的知识?绩效考核?OKR?给他做个报表分析一下东宫财政收支?
我自己都觉得荒谬得可笑。
脚步声和轻微的叩门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深吸一口气,关上窗户,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是一个低着头、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手里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她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捧着一叠干净的衣物。
老妇人抬起头,对我露出一个有些局促、甚至带着点畏惧的讨好笑容,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啊啊了两声。
这就是李管事说的哑婆。
我侧身让她们进来。
哑婆放下水盆,小丫鬟将衣物放在床上,便垂着手退到一边。哑婆比划着手势,示意我梳洗,又指了指床上的衣物。
那是一套质地明显比我身上粗布好上许多的衣裙,浅碧色,样式简单,没有任何绣花纹饰。
“谢谢。”我低声道。
哑婆连忙摆手,像是受不起这声谢,拉着小丫鬟快步退了出去,并细心地带上了门。
房间里又剩下我一个人。
我看着那盆热水,雾气氤氲,模糊了视线。
走到铜盆前,温水浸湿布巾,敷在脸上,试图驱散那彻骨的寒意和混乱。
水换了几道,才勉强洗去一路的风尘和狼狈。换上那套浅碧色的衣裙,尺寸竟大致合身。
我坐到那张唯一的旧木桌前,看着模糊铜镜里那张陌生的、带着几分稚气却难掩苍白的脸。
这不是我原来的脸。更年轻,大约只有十六七岁,眉眼清秀,却因长期的营养不良而显得瘦弱,眼神里带着惊弓之鸟般的惶然。
林晚。
我默念着这个名字。从现在起,我就是林晚了。
一个被当朝太子圈禁在这僻静别院里的,身份不明的“林晚”。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哑婆每日准时送来三餐,虽是清淡素菜,却也比我在那个“家”里吃的要好得多。那个小丫鬟偶尔会跟着来,放下东西就走,从不抬头,也从不出声。
李管事再未出现。
萧玄曜更是音讯全无。
我被彻底遗忘在了这个安静的角落里。
这种安静,却比喧嚣更让人窒息。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会落下。
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这个小院。哑婆每天什么时辰来,什么时辰走。那个小丫鬟似乎格外胆小。院外护卫巡逻的规律……
偶尔,我能听到极远处传来的一些模糊声响,像是训练的口号,又像是马蹄声。这别院,似乎并非单纯的休闲之所。
这天午后,哑婆送来餐食后,比划着指了指外面,又做了个晒太阳的动作。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她是问我要不要去院子里坐坐。
几天憋在屋里,确实闷得慌。我点了点头。
哑婆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殷勤地帮我把石凳擦了擦。
我坐在石凳上,阳光透过老树的枝叶洒下,落下斑驳的光点。哑婆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拿起角落的扫帚,开始慢吞吞地打扫本就十分干净的院落。
她偶尔会偷偷看我一眼,眼神里除了惯有的小心翼翼,似乎还有一丝……好奇?
我尝试着对她笑了笑。
她立刻受惊般地低下头,扫地的动作更快了些。
看来沟通不易。
我的目光落在石桌面上。前几日落了雨,积了些许灰尘。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食指,沾了点桌上的灰尘。
然后,在光洁的石桌面上,写下了一个阿拉伯数字“1”。
哑婆扫地的动作顿住了。她直起身,看着那个奇怪的符号,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我又写下一个“2”,然后是“3”……
哑婆脸上的茫然逐渐变成了惊奇。她放下扫帚,小心翼翼地凑近些,看着我在桌面上写下一连串她从未见过的字符。
写到“10”的时候,我停下手,抬头看她。
哑婆睁大了眼睛,看看数字,又看看我,然后伸出粗糙的手指,学着我的样子,在“1”旁边,迟疑地、歪歪扭扭地画了一下。
我点了点头。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脸上露出近乎孩童般的惊奇和欢喜,指着那个“1”,又指了指自己,啊啊了两声。
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她有些着急,比划着,又指向院子角落里的一根孤零零立着的竹竿。
一根……竹竿?
我忽然福至心灵。她是在说“一”?
我再次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
哑婆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布满皱纹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她指着“2”,又指向那根竹竿旁边——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努力地想表达“二”的概念,却不知该如何比划。
我想了想,从旁边的花坛里捡了两颗差不多大小的小石子,放在桌上,指着它们,又指了指数字“2”。
哑婆的眼睛瞬间亮了,拼命点头。
她理解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掠过我的心头。在这孤立无援的境地里,这似乎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突破,却像是一道微弱的光,照进了沉闷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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