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摘下半边口罩,露出疲惫但还算轻松的神情:“谁是家属?”
“我是!”欧雅茹几乎是抢着回答,一步跨到医生面前。潘小玲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只是紧张地看着医生。呗璐璐则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将自己隐在潘小玲身侧。
“病人情况暂时稳定了。”医生的话让三人同时松了口气,欧雅茹更是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幸好潘小玲扶了她一把。
医生继续道:“后脑遭受钝器重击,造成了中度脑震荡和局部皮下血肿,有轻微颅内出血点,但万幸出血没有扩大,我们采取了保守治疗。小腿胫骨有骨裂,已经做了固定。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总体来说,算是万幸,没有生命危险了。”
“谢谢医生!谢谢!”欧雅茹连连道谢,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这次是庆幸的泪水。
“不过,”医生话锋一转,“脑震荡需要绝对静养,后续要密切观察是否有头痛、恶心、眩晕或者认知障碍等情况。现在麻药劲还没过,他还在昏迷中,稍后会转到神经外科监护病房。你们可以留一个人等着,但不要打扰他休息。”
医生说完,点点头又返回了抢救室。
走廊里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但一种微妙的张力又开始在三个女人之间蔓延。
潘小玲看着泪眼婆娑却神色坚定的欧雅茹,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雅茹,你刚才说的话……是当真的?”
欧雅茹擦掉眼泪,眼神清亮而执着:“大玲姐,我欧雅茹什么时候在这种事上开过玩笑?我知道唐宁离过婚,我知道他有个女儿跟着前妻,我知道他工作拼命不顾身……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喜欢他,心疼他,看不得他受一点委屈和伤害!今天看到他那个样子被推进去……”她的声音又有些哽咽,强忍住,“我就更加确定,我这辈子就是他了!”
潘小玲沉默了片刻,终于伸出手,拍了拍欧雅茹的肩膀:“好,既然你是认真的,大玲姐支持你。唐宁是个好男人,就是命苦了点,以后……你多照顾他点。”
“我会的!大玲姐你放心!”欧雅茹用力点头,像是得到了最重要的认可。
这时,一旁的呗璐璐轻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那个……既然唐宁没事了,单位还有事需要处理后续,我……我先回去了。”她甚至不敢看欧雅茹和潘小玲的眼睛,低着头,匆匆说了一句“有情况通知我”,便几乎是逃离般快步走向走廊尽头。
欧雅茹看着呗璐璐有些仓惶的背影,若有所思。潘小玲则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此刻,显然不是深究的时候。
“雅茹,你守在这里吧,我回去给唐宁收拾点住院用的东西,再熬点汤。”潘小玲安排道。
“谢谢大玲姐!”欧雅茹感激地说。
潘小玲离开后,走廊里只剩下欧雅茹一人。她走到抢救室门口,隔着玻璃深深望了一眼里面尚未推出来的唐宁,然后默默地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腰杆挺得笔直,像一尊守护神,等待着里面那个让她揪心也让她下定决心的男人醒来。
她知道,等他醒来,面对的不仅是身体的伤痛,还有龙溪镇那摊浑水,以及……他们之间这突然被摆到明面上的关系。但无论是什么,她都决定和他一起面对。
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出来。唐宁安静地躺在上面,脸色苍白,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小腿打着石膏,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处于昏睡状态。欧雅茹立刻起身迎了上去,目光紧紧跟随着病床,一路跟进了神经外科的单人病房。
护士熟练地安顿好唐宁,调整好监护仪的线路和点滴的速度,嘱咐了几句需要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欧雅茹轻轻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他手上的输液针,将唐宁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握在自己双手之中。他的手有些凉,她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他。看着平日里总是充满干劲、此刻却脆弱地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唐宁,欧雅茹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无声地滚落。她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心疼、担忧和一种近乎虔诚的守护。
过了一会儿,潘小玲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里面是洗漱用品、换洗衣物和一些住院可能需要的东西。她轻手轻脚地走进病房,将东西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欧雅茹听到动静,转过头,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轻声唤道:“姐,你来了。”
潘小玲看到欧雅茹这副模样,心里也是一酸,更多的是动容。她走过去,拍了拍欧雅茹的肩膀:“东西都拿来了。雅茹,今晚你就在这儿守着吧,我家孩子还得有人照顾,我明早再过来换你。”
欧雅茹用力点头:“姐,你放心吧,这儿交给我。你忙你的去,孩子要紧。”
潘小玲又看了看昏迷中的唐宁,叹了口气,低声对欧雅茹说:“辛苦你了,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然后才有些不舍地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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