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蠢到直接死在雒阳乱军之中,那便罢了,算是省了我们的事!但是——”
陈珩的话锋一转,杀机毕露,“如果他侥幸,真的按我给他的那条路线逃了出来……那就说明他成功了,也失去了最后的价值,更成了一个巨大的麻烦和活证据。”
陈珩盯着王越,下达了最终的绝杀指令:“如果他真的逃出雒阳,走上南下的路……就让他消失。”
“做得干净点,做成是被雒阳城里的追兵截杀的样子。必要时,可以将城中的军队引到现场,这斩杀张让的泼天大功,他们一定会据为己有的。”
“我要让雒阳里面的人以为他们彻底清除了宦官,也要让张让这个人,和他的所有秘密,彻底消失在这条路上。你,亲自带最可靠的人去办这件事。”
陈珩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张让、段珪等人在袁绍、曹操他们杀入皇宫之后,应该是带着刘辩一起往北边的谷门跑了,然后一直跑到了小平津,想渡过黄河避难,但是被陈珩的师父卢植等人追上,卢植杀了数名随行的宦官,张让见到大势已去,投河自尽了。
不过现在有了陈珩的介入,不知道张让会不会像历史上那样往北跑?还是按照陈珩给他的路线往南边跑?反正不管怎么样,张让必须死。
王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绝对自信的光芒。杀一个太监,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他微微躬身,声音平稳得可怕:“是,主公。张让会‘意外’消失。主公放心。”
房间之内,烛火跳动了一下,将几个人的影子拉长,投在墙上,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和无声的清洗。陈珩布局完毕,静待着雒阳这场大戏,上演。
至于蔡府,他没有回去。现在这个时候,蔡邕和蔡琰都是安全的。现在刘宏还没死呢,蔡府外恐怕还有人在盯着呢!
陈珩没有留在雒阳看戏,第二日他就带着典韦去往了冀州中山国的毋极,他答应了甄姜要在今年接她,现在他来兑现他的诺言了。
同时,陈珩还想让甄逸带着甄家迁往南边,不能把甄家这个大钱袋子留给袁绍。
毋极县,甄府一间僻静的书房内,灯火摇曳。
窗外春寒料峭,室内却因炭盆和紧张的气氛而显得有些闷热。甄逸身着锦袍,面色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端坐主位。陈珩则坐在客位,神色从容却语气郑重。
说起来陈珩还算是甄逸的救命恩人,要不是陈珩的烛龙司告诉他甄逸病重,然后陈珩派华佗最好的徒弟来医治他,这甄逸早就死了。
甄逸轻咳一声,目光复杂地看着陈珩:“伯玉,你如今是朝廷重臣,丹阳一方的太守,更是名动天下的英雄。此次不惜冒险隐秘前来,纳小女姜儿,逸甚是欣慰!”
“当年与你定下婚约,实乃我甄家之幸。只是……你提及举家南迁江东,此事关乎我甄氏全族百年基业,非同小可。河北虽乱,但我甄家根植于此,田亩、商铺、人脉皆在于此,岂能轻言舍弃?江东……毕竟过于遥远陌生了。”
陈珩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却清晰有力:“岳父,小婿此番前来,正是因为这北地的天,马上就要变了,而且是大变!陛下龙体欠安,已是朝野皆知之事。一旦山陵崩,雒阳局势顷刻便会瓦解。”
“陛下已经下令废史立牧了,到时候外戚、清流、阉宦、以及那些拥兵自重的州牧刺史,必将有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河北乃四战之地,他日必起纷争。届时,甄家这万贯家财,在这乱军之中,岂非一块人人垂涎的肥肉?”
甄逸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此事老夫亦有忧虑。然我甄家向来中立,与各方皆有往来,或可……”
陈珩打断,语气更加严峻:“岳父!乱世之中,唯有实力方能自保,中立不过是弱者一厢情愿的幻想。小婿在丹阳,已初步站稳脚跟,兵精粮足,更兼长江天堑,足以割据一方,庇佑一方安宁。”
“我欲邀甄家南迁,非为吞并,实为合两姓之好,共图大业。甄家之财,可助我强军兴商。我之兵力,可护甄家万全。此为强强联合,而非寄人篱下。”
陈珩观察着甄逸的神色,继续加码:“况且,岳父请看当今形势。黄巾虽平,余波未息,黑山、白波诸贼肆虐州郡。冀州富庶,必成贼寇与豪强争夺之焦点。留在毋极,犹如居于火山之口,旦夕祸福难料。”
“而丹阳经小婿经营,盗匪渐平,民生渐复,正需甄家这般善于经营之大族前去,开拓商路,重置产业。”
“那里的海盐之利,远胜北地。北地的基业是祖产,固然重要。但能在江东为甄家开创一份更安全、更庞大的新基业,方是真正是对家族未来的负责之举。”
甄逸沉默良久,长叹一声:“伯玉所言,句句在理,字字惊心。老夫……并非不明时势,只是这牵一发而动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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