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郡!
长沙最大的宗帅陈策,聚众四千余人,据守浏阳山险要之处鹰嘴岩。
此寨依山傍崖,仅一条狭窄陡峭的山路可通,寨墙高厚,滚木礌石充足,易守难攻。顾雍数次尝试劝降,都未果。
荀攸抵达后,观察地势后,皱眉道:“此地势,强攻伤亡太大。”徐晃与张贲麾下士卒虽都是精锐,但在如此狭窄陡峭的地形下,优势也难以发挥!
荀攸沉吟片刻,对顾雍道:“元叹,仍需借你安民告示之力,宣布只惩首恶,胁从不同,并承诺破寨后分田于民。”
荀攸又对徐晃和张贲道:“陈策所恃者,地利与存粮!主公已有细作混入寨中,知其存粮虽足,但水源相对单一,依赖山涧。其二寨主过山风与陈策素有嫌隙,只因陈策势大而屈从。”
荀攸迅速定下计策:“首先,疲敌惑敌!公明每日派兵至寨前鼓噪佯攻,或夜间举火疑兵,使守军不得安宁,精神疲惫。”
“然后断水扰心,派小股精锐,由细作引导,于上游以沙袋、污物断续污染山涧水源,虽不能完全断绝,但足以造成寨内用水恐慌,动摇军心。”
“最后就是离间内应,令细作暗中接触过山风,许以重利,保全他的性命、再给他部分田产,甚至可以许他未来的官职,然后透露官军破寨决心及只惩陈策的政策。”
十余日后,寨内因水源问题人心惶惶,疲兵之计亦显成效。陈策因焦虑而更加专断,与过山风矛盾激化。
决战之日,徐晃麾下再次于正面大张旗鼓佯攻,吸引陈策主力。深夜,过山风果然如约发难,率亲信打开寨门一处侧门并放火为号。
早已等候多时的张贲,立即率领重甲步兵,如一道铁流般涌入寨门!
“重甲列阵,推进!”张贲大吼。重步兵结成紧密阵型,大刀阔斧,在相对狭窄的寨内巷道中简直就是碾压的存在。
陈策的部众虽然悍勇,但他们的刀枪很难对全身铁甲的步兵造成有效伤害,而重步兵每一次挥砍劈杀都威力惊人。张贲身先士卒,手持长戟,左冲右突,所向披靡。
陈策见寨内大乱,知大势已去,率亲兵欲从后山小路突围。岂料刚出后寨门,早已埋伏在此的徐晃率轻骑杀出!
徐晃大喝:“陈策逆贼,徐晃在此等候多时了!”挥动大斧直取陈策。陈策惊慌失措,勉强抵挡数合,被徐晃一斧劈于马下。
主将身亡,内应叛乱,重甲破寨,埋伏阻路,寨中余众见再无希望,纷纷弃械投降,长沙境内最大的武装势力就此覆灭。
平定陈策后,长沙各大世家如欧阳氏、桓氏等家主,被请至太守府。厅堂内,甲士环列,徐晃、张贲按剑立于荀攸两侧,威势凛然。
荀攸端坐主位,面前依旧摆着那标志性的细盐陶罐,他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陈策负隅顽抗,已然伏诛。今日请诸公来,是商议长沙未来长治久安之策。使君有令,为充盈府库,以备不虞,亦为均田于民,安顿流离,需请诸公相助。”
欧阳家的族长硬着头皮道:“不知公达先生所言相助是何意?我等世家,向来安分守己……”
荀攸打断他,微笑道:“欧阳公,陈策寨中,可是搜出了不少与诸位往来的书信,以及……烙印着诸位家徽的兵甲钱粮啊。”他轻轻一句话,让在座家主们脸色瞬间煞白。
“使君仁厚,不愿深究!”荀攸话锋一转,推过细盐陶罐,“故愿以细盐之长沙专营权,与诸公化干戈为玉帛。条件是:按照使君规定的人均田亩,诸家献出多余的田亩,以及所有私兵部曲、甲胄兵刃、藏匿人口,并拆除各地坞堡。”
“还有,严格遵守使君制定的限田令,要是让使君发现诸位再兼并土地的话,可就别怪使君不客气了。”
“这……这绝不可能!”桓氏族长激动起身,“此乃我家族数百年根基!”细盐现在已经传开了,各个世家都清楚它的价值,可这又怎么能跟家族的百年根基相比呢?
“锵!”徐晃猛地半拔出佩剑,寒光刺目,声若洪钟:“根基?陈策的根基何在?尔等是想学陈策,还是想与主公共享这细盐之利,安安稳稳做富家翁?”
张贲也踏前一步,铁甲铿锵,声音沉闷如雷:“我军将士新破坚寨,锐气正盛,不知疲倦!”
强大的军事压力扑面而来,荀攸适时缓和:“诸公,田亩虽去多数,然得细盐之利,收益远胜田租。部曲坞堡,本是乱世自保之策,如今天兵已至,境内承平,留之何用?反而徒惹猜忌!”
“交出藏匿人口,使其成为纳粮缴税之编户,于国于民皆利。使君志向不凡,非区区长沙之地所能容。诸公乃智者,当知顺势而为之理。”
威逼与利诱双管齐下,想到陈策的下场,看到徐晃、张贲的彪悍,再权衡那雪白细盐背后难以想象的巨大利润,世家家主们最终低下了头。
欧阳家的族长长叹一声,仿佛苍老了十岁:“罢了……陈使君威德,公达先生谋略,我等……心悦诚服,愿遵号令!”他颤抖着在早已拟好的文书上,按下了指印。其余家主见状,也只得相继屈从。
随着陈策的覆灭和世家力量的削弱,顾雍在荀攸的协助下,迅速在长沙推行了一系列政策,清丈田亩,将部分土地分配给了投降的士卒和无地流民。
整编部分原世家部曲,汰弱留强,充实郡兵,多余的部曲全部送往秣陵。同时利用收缴的财富,进一步推广官学和医馆。
长沙郡,这颗荆南的明珠,在经历短暂的动荡后,终于被彻底纳入陈珩的掌控之中,其人力、物力、财力,都将成为陈珩未来争霸天下的重要基石。
……
零陵郡,太守府正堂。
烛火摇曳,映照着张羡焦虑不安的脸色。他看着眼前两位零陵郡最具权势的家主——刘璠与蒋琩,他们的眼神里带着决绝,也带着一丝逼迫!
刘璠率先开口,语气带着煽动与警告:“张府君,您本是长沙旧臣,那陈珩虽仍授您为零陵太守。然而,您真以为他能容您长久吗?”
张羡试图保持威严,但声音略显干涩:“陈使君待我甚厚,我自当尽忠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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