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锅店出来,阳光热得人有点发懒,苏晚舔着手里的酸奶冰,脚步慢悠悠的:“刚才吃太多了,走快点消消食。”
林羽牵着她的手,往停车的地方走:“车就停在前面那个巷子里,拐个弯就到。”
巷子口种着两棵老槐树,枝繁叶茂的,把阳光挡得严严实实,走进去瞬间凉快了不少。林羽的车就停在树荫下,黑色的车身沾了点落叶,看着倒也清爽。
“还是开车舒服,走路这会儿,我脚都有点酸了。”苏晚拉开车门坐进去,系安全带的时候,忽然“哎呀”了一声,“刚才把李婷的微信加上了,回头得跟她约个时间,让她来咱们新家坐坐。”
“行啊,”林羽发动车子,方向盘轻轻一打,车子缓缓驶出巷子,“正好让她看看你那间画室,你不是说想找人给你提提意见吗?她要是有空,刚好能帮你参谋参谋。”
“对啊,”苏晚眼睛一亮,“李婷以前也喜欢画画,虽然没走这条路,但审美挺好的,初中的时候她给我画的手抄报边框,比我自己画的好看多了。”
车子刚拐上主路,速度就慢了下来。林羽皱了皱眉:“怎么回事?刚才来的时候还挺顺的。”
前面的车排起了长队,像条僵住的长龙,红色的尾灯一路亮过去,在阳光下有点晃眼。他试着往前挪了挪,刚动了半米,前面的车又停了,喇叭声此起彼伏,烦躁地在空气里撞来撞去。
“估计是前面路口红灯吧,等会儿就好了。”苏晚打开车窗,想透点风,结果一股汽车尾气涌了进来,她赶紧又关上,“还是开空调吧,外面味儿太大了。”
林羽把空调调到内循环,叹了口气:“早知道刚才就多聊会儿了,这会儿堵着也是堵着。”
可这一等,就等了快二十分钟。车子别说往前挪了,连旁边车道的车都纹丝不动,后面的司机已经开始按喇叭,长一声短一声的,听得人心烦。
“不对劲啊,”苏晚看着导航,“导航上显示前面这段路是红色的,堵死了,好像不是红绿灯的事。”
林羽也觉得奇怪:“我下去看看,你在车里等着,锁好门。”
“你小心点。”苏晚叮嘱道。
林羽推开车门,热浪瞬间裹了过来,比车里的空调热多了。他沿着车流往前走,旁边有几个司机也下了车,皱着眉往前面张望。
“哥们儿,知道前面咋回事不?”林羽拍了拍旁边一个穿格子衬衫的大哥。
大哥叹了口气,指着前面:“听说好像是出车祸了,挺严重的,刚才有救护车开过去,警笛声听得真真的。”
“车祸?”林羽愣了一下,“那也不至于堵成这样吧?”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大妈凑过来说,“我刚才听前面的人说,好像是两辆车撞得挺狠,把路都占了,交警过来临时封路了,正在处理呢,估计得等一阵子。”
林羽心里咯噔一下,加快脚步往前走了几步,绕过一辆公交车,终于能看到前面的情况——大概五十米远的地方,停着几辆警车,红蓝交替的灯光闪得人眼睛花,几个交警正在指挥交通,路中间拉起了警戒线,隐约能看到两辆车撞在了一起,其中一辆白色轿车的车头都瘪了,零件撒了一地。
旁边围了不少人,踮着脚往里看,议论声嗡嗡的。
“我的天,这撞得也太狠了,白色车司机没事吧?”
“听说是酒驾,跟对面来的货车撞上了,货车司机好像没大事,白色车司机被救护车拉走了,不知道怎么样。”
“酒驾?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林羽挤进去看了看,警戒线里面,交警正在拍照取证,拖车也来了,正准备把撞坏的车拖走。路面上除了零件,还有一摊深色的痕迹,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他心里有点沉,转头问旁边的交警:“同志,需要帮忙吗?比如维持下秩序什么的?”
交警看了他一眼,摆摆手:“不用不用,谢谢啊,我们同事马上就到齐了,你们把车往后挪挪,给拖车腾点地方就行。”
“好嘞。”林羽点点头,没再打扰,转身往回走。
回到车里,苏晚赶紧问:“怎么样?出什么事了?”
“前面两车撞了,挺严重的,好像有个人受伤了,被救护车拉走了。”林羽系上安全带,“交警正在处理,估计还得堵一阵子,咱们慢慢等吧。”
苏晚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怎么这么不小心……希望人没事吧。”
“是啊,”林羽叹了口气,“开车真得小心点,尤其是不能喝酒,太危险了。”
又过了差不多半小时,前面的车流终于开始慢慢动了。拖车把撞坏的车拖走了,交警收起警戒线,指挥着车辆依次通过。林羽跟着前面的车往前挪,快到事故地点时,他放慢速度,看到路面上的零件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摊淡淡的印记,被太阳晒得有点发白。
“过去了。”苏晚松了口气。
车子驶过那个路口,林羽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警车还停在路边,几个交警正在给剩下的司机解释着什么。他忽然觉得,刚才堵在路上的烦躁,好像一下子没了,心里只剩下点说不清的沉重。
“以后开车可得更小心了。”苏晚轻声说。
“嗯,”林羽点点头,“遵守规矩,慢慢开,安全第一。”
车子拐上另一条路,畅通无阻,风从车窗吹进来,带着点树叶的清香,比刚才舒服多了。苏晚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忽然说:“其实堵这么久也不算坏事,至少让咱们亲眼看见了,能警醒点。”
林羽握着方向盘,心里也这么觉得。那些看似浪费的时间,有时候也藏着点意义——比如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比起赶路的速度,能平平安安到达目的地,才是最重要的。
车子继续往前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车身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子。林羽忽然笑了:“回家给你做个水果沙拉吧,刚才吃火锅太腻了,解解腻。”
“好啊,”苏晚也笑了,“多放点火龙果,我爱吃。”
“没问题。”
车里的气氛又轻松起来,刚才堵车的烦躁和看到车祸的沉重,都被这简单的对话冲淡了。林羽知道,生活就是这样,有顺畅的时候,也有堵在路上的时刻,有阳光明媚,也有意外突发,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能一起慢慢往前走,就没什么过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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