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晒谷场的竹篾,在重复的编结里悄悄溜走。一个月的光景,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足够溪里的虾换了三茬,足够院里的南瓜爬满篱笆,也足够林羽的面板在每日清晨的微光里,悄然完成一次次蜕变。
这天清晨,林羽如常唤出淡蓝色的面板,字迹已比初时沉稳许多,像浸过岁月的青石:
体魄10
精神10
气10
回血10
回神10
回气6
他盯着面板看了片刻,指尖在被单上无意识地摩挲。一个月,除了回气按捺着只升到6,其余五项都已稳稳站在10的刻度上。这变化藏在皮肉里,融在骨血中,却从不敢在日光下显出半分锋芒——他依旧是那个会在劈竹时“失手”,编笼时“喊累”的林羽,只是那份“普通”的伪装下,早已是惊涛骇浪。
“系统,升级回气。”
温润的力道漫过四肢,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绵长。回气到7,意味着哪怕从清晨编笼到日暮,歇口气的功夫就能缓过来,可他知道,往后揉肩膀的次数得更勤,念叨“胳膊酸”的声音得更真。
“林羽,醒了没?王老板的船停在码头三天了,催着要大笼呢!”林铁柱的声音隔着窗纸传来,带着点急吼吼的兴奋,“你赵大叔把铁环送来了,说是加了钢,比上次的结实!”
林羽应着起身,穿衣服时故意“慢了半拍”,系腰带的手甚至“抖了一下”——体魄10的控制力,能让他闭着眼系好腰带,可此刻必须显得“刚睡醒,手脚还不利索”。
灶房里,李秀兰正往竹篮里装蒸好的菜团子,见他进来,塞给他两个:“多吃点,今天编大笼费力气。你爹说王老板是码头的大客户,要是笼编得好,往后的生意就稳了。”
林羽接过菜团子,咬了一口,粗粝的口感在舌尖散开。回血10让他的胃口早已能适应粗粮,却还是装作“有点噎”,端起碗喝了口热水——得和村里吃惯粗粮的人一样,不能显得“娇贵”。
晒谷场上,村民们比往常来得早。赵木匠蹲在草棚下,正往粗竹篾上套铁环,见林羽来,举着个铁环喊:“林羽,你看这环的弧度,我按你说的改了,套竹篾上不硌手!”
铁环的弧度确实比上次好,贴合竹篾的曲线,这得靠精准的计算——赵木匠能做到,想必是花了心思。林羽拿起铁环,故意试了三次才套稳:“正好!赵大叔,您这手艺,真是没的说。”他把“试三次”的笨拙摆出来,反衬赵木匠的精巧,让老木匠脸上露出点得意。
王老板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穿着短褂,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他站在晒谷场中央,手里拿着个旧笼具:“我要的笼,就得照这个样子编,笼身要高三尺,笼口加两道倒刺,装鱼装虾都跑不了。”他把旧笼往地上一放,“你们编的样品呢?我瞧瞧。”
林铁柱赶紧把昨天编的半拉大笼搬过来。王老板拿起翻来覆去地看,手指敲了敲笼底:“竹篾够粗,铁环也钉得牢,就是这笼身编得有点松,得再勒紧点。”他抬头看向林羽,“小伙子,你是领头的?再编个笼身我看看,要快。”
林羽心里一紧。编笼身对他来说不难,精神10的专注力能让他编得又快又匀,可“快”就容易露馅。他定了定神,说:“王老板,大笼编得慢,太快要出岔子,我尽量快点。”
他拿起竹篾,动作比平时快了些,却故意在第三圈时编错了一根,拆了重编:“您看,一急就出错。”王老板抱着胳膊看着,没说话。林羽继续编,额头上渗出细汗——这汗是真的,是他故意在太阳底下晒出来的,气10的耐力本不会让他这么快出汗。
编到一半时,二柱子爹凑过来,小声说:“我帮你扶着笼底?”林羽摇摇头:“叔,您歇着,我能行。”他知道二柱子爹是好意,可这时候多个人插手,反而容易乱,更重要的是,他得靠自己“慢慢编”,才能藏住速度。
日头爬到头顶时,笼身终于编好了。王老板拿起来掂量着,又往里面装了块石头晃了晃:“嗯,比刚才那个紧,倒刺角度也准。”他扭头对林铁柱说,“这样的笼,我要五十个,一文钱一个,月底交货。”
林铁柱眼睛一亮:“五十个?没问题!”一文钱一个,五十个就是五十文,比卖虾笼赚多了。
王老板走后,村民们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还是林羽有本事,王老板都夸了!”“五十个呢,咱村这下能赚不少!”林羽笑着摆手:“是大伙编得认真,我就是多练了几天。”他把功劳推给大家,目光落在二柱子爹编的那部分笼身上——虽然慢,却比上次匀多了。
中午饭是在晒谷场吃的,李秀兰带着几个婶子送来的,是玉米粥配着咸菜,还有一篮子菜团子。林羽坐在草堆上,和大家一起啃菜团子,听着赵木匠说要再做几个木尺,听着刘老五说要去东沟多砍点粗竹,心里很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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