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半大孩子“不小心”从后面撞了她胳膊一下!
“哎哟!”
本就心虚的孙玉芬手一抖,那张酥脆的饼“啪嗒”摔在地上,沾满尘土。
“可惜了!”有工友惋惜。
“脏了不能吃了。”王科长皱眉。
饥饿和贪念压倒了一切。
孙玉芬想也没想,弯腰捞起半张饼,用那油腻的手狠狠拍打饼面——试图拍掉尘土!
“啪!啪!”
拍饼的闷响在安静的墙根异常清晰。
尘土拍掉了一些,但饼面碎裂的油渣芝麻,也牢牢糊在她手掌和指缝间。
拍完,她竟下意识把沾满油渣粉尘的手指塞进嘴里唆了一下!
就是这个瞬间。
午后强烈的阳光下,在她那被唆过的、油腻腻的手指上,几道极淡的、扭曲的印痕赫然浮现!
透过油脂和饼屑的介质,在光线下暴露无遗——
那分明是从手套里拓印出的防空图核心几何回旋结构!
与陆凛冬印在脑海里的纹路,完全吻合!
“抓!”
王科长暴喝。
两名保卫队员猛扑上去,手铐“咔嚓”锁死那双沾油带渣的手腕!
审讯室。
白炽灯晃悠,空气凝重。
孙玉芬涕泪横流,死咬着不松口:“证据呢!就凭一块脏饼?!天理何在?!”
王科长皱眉。油印图消散了,光靠手上瞬间的印痕,确实缺了硬证据。
气氛僵持。
就在王科长准备示意上手段时——
审讯室的门被无声推开一道缝。
一个穿着洗白发白小花裙的小小身影,安静地滑了进来。
是陆和平。
她苍白的小脸藏在母亲围裙后,大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屋里凶神恶煞的大人们,和那个被铐在椅子上尖叫的阿姨。
就在孙玉芬被抓前,祝棉蹲下身,把一支削短的红蜡笔塞进女儿冰凉的小手,在她耳边轻声说:
“和平,看仔细。把你看到的,画下来。”
此刻,和平的视线扫过审讯室。
落在孙玉芬那双被手铐锁住、沾着油渣灰黑粉末、还在张牙舞爪的手上。
落在审讯桌上——那里,正摊着从她身上搜出的、那半张破碎油腻的葱油饼。
孙玉芬“哇哇”的尖叫和“不是我偷”的哭嚎,在和平耳中成了嗡嗡的背景音。
她安静地挪到门后阴影里,在那张给犯错工人抄厂规的粗糙厚纸上坐下。
白炽灯昏黄如雾。
和平拿起红蜡笔。
在喧嚣与怒吼中,她纤细的手指开始动了。
没有停顿。没有犹豫。
先画一个椭圆。圆筒——那是铁皮罐。
两根粗粗歪曲的线——那是被铐住的手腕。
手铐下面。
一只肮脏的手。
紧紧攥着。
半张破碎的、边缘沾满黑点和油腻晕开的……
葱油饼。
那抓着饼的手,被画得格外厚重、突出。
仿佛攥住的不是食物残渣。
是她拼命想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的贪婪,和她已然坠落的全部尊严。
画完了。
和平抬起头。
清澈的眼睛看向主审桌后面正头痛的王科长。
然后,她站起身,走到桌前,把这张粗糙的画纸,安静地放在他面前。
小小的手放下画纸,立刻缩了回去。
动作自然得像放下一个练习本。
王科长正火冒三丈,不耐烦地一瞥——
昏暗灯光下,红线条刺眼又直白。
被铁环锁住的手。
死死攥着的饼。
破碎油腻的画面感。
铁一般无言地复现了青石板上那千钧一发的罪恶瞬间!
瞬间,所有咆哮声都消失了。
死寂。
王科长猛地瞪大眼睛!
孙玉芬的哭嚎戛然而止。
她死死盯着桌上那幅画,脸上的油污和泪水混在一起,扭曲成一片惨白。那幅画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最不堪、最狼狈、最无处遁形的模样。
连一个不说话的小女孩,都看清了她的全部。
她嘴唇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整个人瘫软下去,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
深夜。小食铺。
孩子们都睡了。
厨房里,祝棉在擦灶台。陆凛冬站在她身后,看着墙上——那里新贴上了一幅画。
红蜡笔画。稚拙的线条。
一只被铐住的手,攥着半张饼。
“下次,”陆凛冬低声说,声音在寂静里显得格外沉,“别让和平看这些。”
祝棉停下动作,回望里屋。
门缝里透出暖黄的光,隐约能听见孩子们均匀的呼吸。
“她总要学会,”祝棉轻声说,像在说给夜晚听,“这世界不光有葱油饼的香。”
陆凛冬没说话,只是走过去,握住她沾着面粉的手。
两人的手都带着劳作留下的薄茧,粗糙,却温暖。
墙上,那幅红蜡笔画在灯光下静静挂着。
画里的饼,永远油腻,永远破碎。
画外的人,紧紧握着彼此的手,守护着这个充满油烟、智慧与爱的家。
窗外,月亮正圆。
(本章完)
喜欢后妈在八零:靠美食养崽被团宠请大家收藏:(m.38xs.com)后妈在八零:靠美食养崽被团宠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