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推间,有信鸽传信过来:曹雄等人在天明之前已经潜到了青州,只等这边派船过去,就能潜回到江宁城外与他们汇合。
周原听得精神一震:“好!我们这边能组织起超过四百人,加上老曹他们,就只要能将姚平仲所部限制住,也足以将朱博这孙子按死在他的狗窝里了!”
顾弥也是哈哈大笑:“他娘的!总算能宰了朱博这孙子了!这就最好!还能替曹帅报仇!”
“恩,让兄弟们休息好,这事情不能拖!要是拖到苏州或者北山那边的人回来,就又只有干瞪眼了!”
大家都是兴高采烈,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当即推来江宁城的沙盘,对着攻打北城的朱府好一番推演,直到推演到天色将晚。
夜色渐深,周原与顾弥等人一起潜出城去,到江心洲的秘密码头处等候。
自从江心洲上的疫病者被转移走后,周原也是让石元等人将这片沙岛朝向扬子江心的方向做了一番隐蔽的改造,其他不说,万亩大小的沙洲之上,又是芦苇密布,随便他们在这里做什么隐秘之事,只要不被大举搜捕,都不会有被人发觉的担心,而且离江宁又近,当真是方便又快捷。
漆黑的夜色中,四艘沙船先行打出灯火信号,然后借着岸边码头模糊的灯火指引,悄然靠上隐藏在芦苇深处的石梯。
周原与顾弥等人从栈板上登上船去,朝着面前这些目光灼灼的北山军将士,拱手大笑道:“好些日子不见,大家都辛苦了!”
众人皆拱手回礼道:“能为大人所驱使!乃我等之幸事!何苦之有?”
周原听得一愣,看着这一船人都明显瘦了一圈的脸颊,又看了一眼曹雄,见他面色沉静如水,心想自己也不能再说其他话了,只朝着众人躬身一礼道:
“在这江宁城外条件简陋,只准备了几坛酒、几斤肉,大家先上岛去解解馋,明后日回到庄上,大家再吃好喝好!也要好好的休息好!”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一行人穿过一路的芦苇密道,到达里面开辟出来的露天营地。
营地里早就摆放上了数百条长凳,百来张木桌,上面也早就摆放了酒肉饭菜等物,等着众人的享用。
周原与曹雄等人走上前来,笑着举碗道:“诸位北山兄弟,请!”
众人皆是哈哈大笑道:“大人请!”
三碗之后,周原又与曹雄等人在酒席间走过一遍,与众人闲话片刻,将酒足饭饱的将士们送上船走后,才有时间在一旁说起这段时间的一些事情。
此时天色深沉,几人也都不怎么讲究,直接走到营地里堆放物资的一角搭了张桌子,也不用点什么灯火,就着天上淡淡的星月,吃着这些简单的酒肉,将江宁这些日子发生的一些事情与曹雄等人详说。
曹雄这才知道前些天江宁居然发生过如此大事,以他的见识,即便只是在周原的口述中,也能猜测出更多的疑点,甚至在将当天亲历此事的几个护卫都叫过来细细问过一遍后,他才对周原道:
“这伙人,应该就是大人猜测的那伙,是去年北山下被大人送过江的那伙人。
但这伙人绝不可能是什么盐枭子弟!
那会是什么来路?”
曹雄冷着脸道:
“若这些人乃是宋人,那必然是西军的一部精锐出身!”
“而且寻常的西军精锐,都比你们说的这伙人,差上太多!”
“最大的可能应该是西军某路大将手下的精锐亲卫,甚至主帅级的随身亲卫!”
......
曹雄家破之后充军,其在熙河十年,从底层一路搏杀,得熙河路统帅刘法赏识而起,崛起后又多年身居熙河军高位,对西军各部都相当的熟悉。
在他看来,在刘法的熙河军覆灭之后,大宋百万军中能有此一队悍勇的,除了童贯那厮手下的胜捷军外,也只有王禀、姚古、种家兄弟以及府州折家等数家人能拿得出来。
不过童贯的胜捷亲军为其亲信张师成所掌控,乃是童贯借以威压西军诸部的底牌,轻易不会离开童贯的身边,
姚古作为三原姚氏的族长,又是姚平仲的老爹,也绝不会让他手下亲卫专门跑到江宁来坑他的儿子,
倒是种师道、种师中兄弟与姚家向来不对付得很,不过也没有做出这类事的动机。
思来想去,曹雄倒是觉得折家的可能性较大:
折家虽然地处西捶一隅,向来对中原的事不太热心,但折家受过章惇章楶兄弟很多的恩惠,与章家关系极近,而苏州朱氏在两浙路权势滔天,将没落的章家后人欺负得够呛的事,即便曹雄在熙河路也都能听到。
曹雄也是乐意看到有更多人去找朱氏的麻烦,而且他知道若这伙人当真是折家的背景,那就算事情败露出来,也不会有什么担忧。
毕竟折家内屏中原,外攘蛮夷,乃是朝廷在西北抵御西夏等外族的一道坚实屏障,其又据府州数百年,独立性堪比国中之国,只要不公然造反,朝廷也不会多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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