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漫过尖沙咀的码头,洪兴总堂的香烛已燃得透旺,青烟绕着“忠义”匾额盘旋,将檀木主位上的蒋天生映得愈发沉凝。林默立在堂中,玄色唐装领口还凝着龙鼎轩的血痂,掌心那枚鎏金副龙头令牌,被冷汗浸得暖中带凉。“骆驼在元朗的钱庄,藏着三百万社团经费,”蒋天生的声音砸在青砖地上,比堂前铜鼎还沉,“尖沙咀那两个毒档,坏了我们‘不碰粉’的铁规矩——三天,我要看到白纸黑字的清账。”
林默刚应下“是”,堂口外就撞进阿力的急步声,他攥着张泛黄借据,纸边被指节捏得起毛卷边:“林哥!元朗钱庄老鬼送来的——骆驼欠联英社雷耀阳两百万,还按了假的洪兴私章!现在雷耀阳放话,要么三天内还钱,要么拿铜锣湾夜市摊位抵账!”
蒋天生捏着借据的指节泛白,纸角被捏得发皱:“私章是骆驼仿刻的,他早想拉雷耀阳当靠山,这是故意留的烂摊子。”他抬眼扫过林默,目光如刀,“夜市是街坊的命根,更是洪兴的脸面,你去处理——记住,洪兴的地盘,一寸都不能让。”
正午的元朗老街,太阳晒得青石板发烫,脚踩上去都黏得慌。林默带着五个西环兄弟刚到“利通钱庄”门口,就被十几个黑皮夹克围住,为首的刀疤脸嚼着口香糖,铁链在掌心甩得“哗啦啦”响:“林副龙头?我们阳哥说了,今天要么扛走钱箱子,要么卸你一条胳膊——这规矩,是骆驼自己立的。”
林默没动,反手抽出腰间开山刀,刀刃映着日光,在刀疤脸脚边的石板上劈出一道亮线。“骆驼是叛徒,他的规矩,在洪兴屁都不算。”他上前半步,刀身擦过对方皮夹克,带起一阵风,“现在滚,我当你们是被蒙骗;再纠缠,这刀可不认人。”
刀疤脸怒喝着挥铁链砸来,铁链带着风声扫向林默面门。林默侧身避开,手腕翻转,刀背重重磕在他膝盖上——“咔嚓”一声脆响,比正午的蝉鸣还刺耳。刀疤脸惨叫着跪地,铁链“哐当”砸在石板上。其余人刚要扑上来,就被林默的兄弟用钢管顶住后腰,五个兄弟都是西环跟着他拼过命的,当年烧东兴赌场时就有过命默契,此刻站位如铁桶,没人敢再动。
走进钱庄,账房先生缩在角落,算盘珠子被抖得“哗啦啦”乱响,连头都不敢抬。林默坐在老板椅上,指节敲了敲红木桌面,声音不大却带着威压:“把骆驼的账册全拿出来,私吞的经费、放高利贷的底单,一笔都不能漏。”他余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借据,最下面一张是夜市陈阿婆的,字迹歪歪扭扭,红手印洇得发黑。
“这张,撕了。”林默指着阿婆的借据,语气不容置疑,“以后钱庄只做正经生意,街坊有难处借钱,利息按银行的来——谁再敢放高利贷坑人,我先劈了他的手。”账房先生连忙点头,手抖得连毛笔都握不住,慌慌张张去撕借据。
傍晚清完账,林默让阿力把追回的经费送回总堂,自己往夜市走。刚到街口,卖鱼蛋的陈阿婆就攥着油纸包迎上来,皱纹里都带着笑:“林仔,听说你当了副龙头,阿婆没别的,这是刚煮的鱼蛋,热乎着呢,你尝尝。”油纸包烫得她指尖发红,鱼蛋的香气混着咖喱味,飘得满街都是。
“阿婆放心,以后没人敢来夜市捣乱。”林默接过油纸包,指尖传来的暖意比鱼蛋还烫,“之前欠钱庄的钱,我已经帮你清了。”陈阿婆眼圈一红,抹着眼泪点头:“有你在,我们这些老街坊,睡觉都踏实。”
刚安抚好阿婆,大哥大就响了,雷耀阳的声音裹着假笑传出来:“林副龙头,元朗的事是误会,是底下人不懂事。我在尖沙咀‘金钻’摆了酒,想跟你赔罪,顺便聊聊合作的事。”
“合作就免了。”林默咬了口鱼蛋,咖喱辣得额头冒冷汗,声音却透着狠劲,“但你的赔罪酒,我去。”挂了电话,他对身后兄弟吩咐:“通知乐少,带十个兄弟在‘金钻’后门守着,见我亮刀,立刻冲进来。”
“金钻”夜总会的包厢里,水晶灯晃得人眼晕,七彩光落在雷耀阳的白西装上,透着说不出的油腻。他手里把玩着高脚杯,猩红的酒液晃来晃去,身后四个黑西装保镖站得笔挺,手全按在腰间的枪上,指节泛白。“林副龙头,快请坐。”他起身相迎,笑容堆在脸上,眼底却藏着算计,“我听说你一天就清了骆驼的账,真是年轻有为。”
林默没坐,径直走到他面前,开山刀“噌”地插进红木茶几,刀刃劈开木纹,木屑溅到雷耀阳的白西装上。“骆驼的烂账我清了,你的账,也该算算了。”他盯着雷耀阳的眼睛,目光比刀还利,“以后再打铜锣湾的主意,这把刀,就不是劈桌子这么简单了。”
雷耀阳的脸瞬间白如纸,手里的高脚杯“哐当”砸在地毯上,红酒溅得满地都是。保镖刚要拔枪,就被冲进来的兄弟用钢管顶住太阳穴——乐少带着人撞开包厢门,“咚”的一声巨响,震得水晶灯都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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