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又起,打在洪兴车队的挡风玻璃上,噼啪作响。林默攥着阿杰手绘的仓库地形图,指腹反复摩挲着“东侧通风管道”几个字——那是阿力刚从线人那挖到的密道,也是唯一能绕开水房帮正面布防的路。
“林哥,前面街口被卡车堵死了,全是水房帮的人,手里都端着喷子。”开车的乐少猛地踩住刹车,车灯照出前方横亘的重型卡车,车斗里站着十几个黑衣人,枪口在雨幕中泛着冷光。
林默推开车门,雨水瞬间浇透他的唐装。他对身后兄弟们挥挥手:“阿力带三十人从正面佯攻,别硬拼,把他们的火力引到南门;乐少跟我走,从通风管道摸进去抢名单。”他摸出短刀,刀鞘撞在腰间的枪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阿力立刻带人冲出去,钢管敲击地面的“咚咚”声混着呐喊,瞬间打破雨夜的死寂。水房帮的人果然中计,纷纷调转枪口对准南门。林默趁机带着乐少绕到仓库后侧,通风管道的铁网早已被线人剪开,只等他们钻进去。
管道里又黑又窄,满是铁锈和灰尘的味道。林默在前头开路,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出管道壁上的划痕——是之前有人爬过的痕迹。“小心,雷老虎可能早有防备。”他低声提醒,刚转过一个弯,就听见下方传来雷老虎的狂笑。
两人趴在管道口往下看,仓库大厅里亮着几盏探照灯,光柱扫过堆积如山的木箱,照出被绑在柱子上的三个洪兴兄弟——他们是负责盯梢仓库的暗哨,此刻嘴角淌着血,显然受了酷刑。雷老虎手里捏着那份泛黄的名单,正对着麦克风嘶吼:“林默,我知道你来了!限你十分钟出来,不然这三个兄弟,每一分钟少一根手指!”
“卑鄙!”乐少攥紧拳头,就要往下跳,被林默一把拉住。“他在逼我们现身,下面全是埋伏。”林默指了指探照灯旁的几个铁桶,“看到没?里面装的是汽油,他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就在这时,柱子上的一个兄弟突然喊道:“林哥,别管我们!名单是假的,雷老虎在耍你!”话音刚落,雷老虎就一刀砍在他的手上,鲜血溅在名单上。“闭嘴!”雷老虎将名单举起来,对着管道口晃了晃,“林默,你看清楚,这上面有蒋天生的亲笔签名,怎么会是假的?”
林默的心跳猛地一沉——那签名他见过,确实是蒋天生的笔迹。但他突然想起阿忠招供时的细节:雷老虎根本没见过蒋天生,怎么会有他的亲笔签名?“是圈套!”林默突然反应过来,“他想让我们以为名单是真的,趁机挑起洪兴内斗!”
他对乐少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掏出打火机,点燃事先准备好的布条。“雷老虎,你的戏该收场了!”林默将燃烧的布条扔下去,布条落在汽油桶旁,吓得水房帮的人纷纷后退。趁着混乱,他和乐少从管道口跳下,短刀直扑雷老虎。
“来得正好!”雷老虎早有准备,挥手让手下围攻上来。仓库里顿时乱作一团,钢管碰撞声、枪声、惨叫声混在一起,盖过了雨声。林默直扑雷老虎,短刀划破他的胳膊,却见他突然将名单扔向空中:“谁抢到就是谁的!”
水房帮的人和洪兴的兄弟都疯了似的去抢名单,场面瞬间失控。林默却不为所动,死死盯着雷老虎:“你根本没有卧底名单,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想让洪兴自相残杀!”
雷老虎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没想到林默会看穿他的阴谋。“就算你知道又怎么样?”他掏出枪,对准林默的胸口,“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就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被绑在柱子上的兄弟突然挣脱绳索,用身体撞向雷老虎。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打在柱子上,溅起碎石。林默趁机扑上去,将雷老虎按在地上,短刀抵住他的喉咙:“说,谁让你这么做的?”雷老虎狂笑起来:“你以为水房帮真的会跟洪兴拼命?我是蒋天生的人,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目的就是清理你这个不听话的副龙头!”
林默的瞳孔骤缩,他转头看向仓库门口,蒋天生正带着人走进来,手里的枪对准了他。“阿默,别怪我,”蒋天生的声音冷得像冰,“洪兴不能有第二个声音,你太碍眼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仓库外突然传来警笛声,李鹰带着警察冲进来:“不许动!所有人都不许动!”蒋天生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没想到警察会来得这么快。
“是我报的警。”林默站起身,对李鹰点了点头,“我早就怀疑蒋天生不对劲,所以提前跟你联系了。”他看向蒋天生,眼神里充满了失望,“你为了龙头位,竟然勾结水房帮,牺牲自己的兄弟,你不配当洪兴的龙头。”
警察将蒋天生、雷老虎和其他涉案人员都押走了。林默看着被带走的蒋天生,心里五味杂陈。阿力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哥,洪兴不能没有你,以后你就是我们的龙头。”
林默摇了摇头,望向窗外的雨幕:“洪兴不是某个人的,是所有兄弟的。”他捡起地上的假名单,扔进火堆里,“从今天起,洪兴要换一种活法。”夜雨渐渐停了,晨光穿透云层,照在仓库里,也照在林默坚定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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