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技术科,只剩三盏台灯在黑暗里撑着暖黄光晕。火叔趴在键盘上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口水顺着嘴角淌下来,差点滴到跳着红光的干扰器线路板上——被苏晴精准砸来的纸巾团正中后脑勺。他猛地惊醒,揉着眼睛嘟囔:“赵伟那老狐狸跟死了似的,邮箱没动静,私人手机也关了机;毒枭那边更邪门,卫星信号静得像坟地,别是憋着什么坏水。”雷老虎盘腿坐在地上,正用麂皮布细细擦着水下匕首,刀刃反光映出满脸胡茬,连毛孔都看得分明:“水鬼队的兄弟全在西环码头避风亭待命,潜水服里塞了两贴暖宝宝,可礁石区海水才十二度,刚试了下水,冻得牙打颤也不敢哼一声——都憋着劲要给张叔报仇。”
阿坤没接话,他坐在靠窗的折叠椅上,手里摩挲着父亲的旧警徽,指腹反复碾过边缘的磨损痕迹——这枚警徽是父亲警校毕业时领的,背面用小刀刻着“护港”两个歪歪扭扭的小字,是他的笔迹。桌上的头骨模型被台灯照出半明半暗的轮廓,额角那颗黄豆大的黑痣,刚好和他自己的重合在光影里,像父亲正隔着二十年时光,静静望着他。“瘦猴刚发消息。”苏晴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实时监控截图:王海涛光着膀子趴在麻将桌上,赢了钱就往帆布包里塞,油光满面的脸上全是得意,“他在杂货铺打了通宵麻将,输了就骂娘,赢了就灌啤酒,半点没察觉对面渔船上的瘦猴正用望远镜瞄着他。”她把一杯热奶茶放在阿坤手边,粗瓷杯壁印着“莲香楼”的字号,“陈伯让我顺道带的,冻顶乌龙味,说比咖啡提神还不伤胃。”
奶茶的温度刚透过杯壁传到掌心,火叔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膝盖撞得桌腿“哐当”响,键盘被他按得噼啪乱跳,代码瞬间滚成瀑布:“有动静!赵伟用尖沙咀公用电话打给境外号,+66-94开头的,是金三角毒枭的专用线!我实时破译了——他说‘码头有巡逻艇,计划变,换五号偷渡口,七点半交接’!”他手指翻飞如残影,调出卫星图,五号偷渡口的位置在屏幕中央放大,“这里在西环码头南侧,旁边是废弃修船厂,比三号更偏,连监控都没有!毒枭回了消息:‘船已离礁,全速冲,四十分钟后靠岸’——他们提前动手了!”
“该死的内鬼!”阿坤猛地站起身,旧警徽从掌心滑落,“叮”地撞在弹壳哨子上,脆响在安静的技术科里格外扎耳。他抓过椅背上的战术背心往身上套,金属拉链拉得“刺啦”响,声音掷地有声:“苏晴,立刻通知狙击组转移!修船厂三楼有扇破窗,正对着五号偷渡口的石阶,视野比仓库开阔三倍,让兄弟们带上红外热像仪,十五分钟内必须架好枪!雷老虎,给水鬼队发信号,立刻往五号偷渡口暗礁区挪,用侧泳,别弄出动静!火叔,启动跳频干扰器,掐断毒枭和赵伟的通信,绝不能让他们再换位置;同时给老杨发加密消息,让巡逻艇立刻掉头,往五号偷渡口外围包抄,用‘搜救失联渔船’的名义打掩护!”
苏晴抓起战术包就往外冲,银哨子在领口划出弧线,战术靴踩得走廊地板咚咚响:“狙击组装备全在车上,我让小周开冲锋车在门口等,保证十五分钟内到位!”雷老虎已经把水下呼吸器往背上一甩,路过阿坤身边时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水鬼队三分钟内入水,暗礁区涡流路线我记死了,错不了!”火叔盯着干扰器显示屏,额角青筋突突跳:“干扰器启动成功!毒枭信号被我完全屏蔽,他们联系不上赵伟了!老杨回消息,三艘巡逻艇已经掉头,二十分钟内准到五号偷渡口外围!”
阿坤揣好弹壳哨子和旧警徽,刚冲出技术科铁门,就撞见廉政公署的老吴带着两个探员跑过来——老吴的风衣上还沾着夜露,手里攥着张监控截图,边角都被捏皱了:“阿坤,赵伟刚从家里出来,开着辆黑色丰田,往五号偷渡口去了!副驾驶座上放着面红旗子,跟李兆基招供的一模一样!”阿坤眼睛一沉,指了指修船厂方向:“你带探员守住修船厂后门,那是唯一退路,别让他跑了!我去跟水鬼队汇合,听我哨声再动手!”他跳上门口的警车,拉响警笛,轮胎摩擦地面“吱啦”一声划破夜空,朝着五号偷渡口疾驰而去。
十五分钟后,五号偷渡口的岸边漆黑如墨,只有海浪拍礁石的“哗哗”声在夜里荡开。修船厂三楼的破窗里,透出两束微弱的红外反光——苏晴和狙击组的小周趴在地上,M24狙击步枪的枪管架在断裂的钢筋上,枪托抵实肩窝。苏晴透过夜视镜,十字准星稳稳锁死石阶中间的身影:赵伟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时不时抬头望海面,手里的红旗子被海风卷得猎猎响,在黑暗里像团鬼火。“狙击组就位,锁定目标赵伟,距离两百三十米,风速三级,弹道修正完毕,等待指令。”苏晴的声音通过喉麦传过来,冷静得像结了冰。
海面上,雷老虎带着水鬼队潜伏在暗礁区的石缝里,水下呼吸器的气泡细如珍珠,浮到水面就悄无声息地破了。他盯着战术终端,屏幕上的红点正快速逼近——那是运毒船的定位信号,旁边跳动着实时数据:“坤哥,运毒船还有十分钟到,船身还是‘福渔号’的伪装,速度十五节,比预估快两节。”雷老虎的声音带着水下呼吸器的闷响,“我们已经藏在锚链位附近的石缝里,每人都绑了岩石锚,不会被水流冲跑,随时能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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