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科的灯在凌晨四点亮得晃眼,战术背心的金属扣撞出脆响,对讲机滋滋的电流声混着键盘敲击声,织成张绷得快断的备战网。火叔把刘兆棠别墅的三维模型投在大屏幕上,红色标记点跟着鼠标乱跳,他捏着激光笔戳向围墙:“三米青石板墙,墙里埋了圈红外感应线,连着屋里的警报——不过我早黑进安防主机了,等会儿远程掐了它,让这破玩意儿成摆设。”他顿了顿,笔尖划向模型后侧,“后门狗窝旁有死角,爬山虎挡得严严实实,雷老虎你带攻坚组从这儿突,液压钳剪铁栅栏时轻着点,别打草惊蛇。”
火叔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镜,调出实时监控截图:“苏晴姐的狙击位定在对面山岗,海拔比别墅高二十米,M24的射程够得着,二楼书房的逃生窗正对着你枪口——刘兆棠这老狐狸作息比闹钟还准,凌晨四点到六点准在书房‘办公’,现在里面肯定亮着灯。”他切到车库画面,“半小时前拍的,黑色奔驰S级,套的新界农用牌,后备箱查着有备用油桶,摆明了是留着跑路的,小周你带俩兄弟守着车库,别让他开车冲出去。”
阿坤低头检查战术靴的绑带,手指反复蹭着靴底磨浅的防滑纹——这双靴是他刚入警时父亲的老同事送的,跟着他破了十几起大案,鞋尖都磕出了毛边。父亲的钢笔在背心内侧硌着胸口,凉丝丝的金属触感顺着布料钻进来,把他混沌的脑子激得清醒。老吴攥着刚打印的搜查令跑进来,纸边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被他捏得发皱:“廉署的人早在别墅外围三个路口布控了,张司长亲自打电话说,这次就算捅破天,也得把刘兆棠这颗毒瘤挖出来!”
阿坤抬头扫过屏幕上的别墅照片——青石板墙爬满深绿爬山虎,朱红大门挂着铜门环,门楣嵌着“刘氏老宅”的木匾,看着像体面的书香门第,骨子里却烂透了,藏着二十年的血债。他摸了摸胸口的旧警徽,冰凉的金属上刻着父亲的警号,突然想起父亲总说:“警徽戴在这儿,就得对得起这身蓝,哪怕拼上命。”
车队驶出警署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晨雾像薄纱裹着街道。阿坤坐在冲锋车副驾,指尖摩挲着弹壳哨子,黄铜表面被体温焐得发烫,猛地想起十岁那年的暴雨夜——父亲也是这样穿藏青警服出门,雨丝打湿帽檐,他蹲下来摸了摸阿坤的头:“乖,等爸回来给你买菠萝油,热乎的。”
可那夜之后,父亲就没回来。他记得母亲抱着他在警局门口等到天亮,雨停了又下,母亲手里的油纸袋被泡软,里面的菠萝油凉透了,硬得像石头,却攥到中午都没舍得吃。“坤哥,快到了。”小周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窗外的霓虹招牌换成元朗的田埂,空气里飘着稻田的清香,晨露打湿的稻草在路边泛着银光。阿坤低头,才发现指尖的弹壳哨子早被攥出了汗。
别墅外围的山岗上,苏晴已经架稳M24,枪托抵实肩窝,夜视镜里能看清二楼书房的暖黄灯光。“狙击组就位,书房有个人影,对着电脑打字飞快,像是在发加密消息。”她的声音通过喉麦传来,稳得没一丝波澜,手指轻搭在扳机上,“红外感应线火叔已经干扰了,系统显示‘正常’,但狗窝里的两条黑背没动静,耳朵贴着地,估计被锁铁笼里了。”
雷老虎带着三个水鬼队兄弟蹲在后门墙根,草叶上的晨露打湿裤腿,手里的液压钳稳稳咬在铁栅栏上,钳口对准连接处。“攻坚组准备好,麻醉枪都上膛了,保证一枪放倒那两条畜牲。”雷老虎对着喉麦低哼,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就等你下令,坤哥。”阿坤站在大门外的老槐树下,能听见别墅里挂钟的滴答声,每一声都像敲在心脏上。
阿坤抬腕看表,凌晨五点整——正是人困得睁不开眼、警惕性最低的时候。他对着喉麦沉喝:“行动。”话音刚落,雷老虎的液压钳就发出“嘎吱”一声,铁栅栏连接处被硬生生剪断,开了个容一人过的缺口。几乎同时,两条德国黑背从狗窝里窜出来,龇着牙狂吠,涎水顺着嘴角滴,却被埋伏的队员扣动扳机,麻醉针精准扎进脖颈。黑背的叫声戛然而止,软趴趴倒在地上,爪子还无意识地蹬了蹬。
苏晴的手指猛地扣动扳机,“噗”的轻响后,书房外的监控摄像头被打爆,玻璃碎片溅在窗台的兰花上,沾露的花瓣应声掉落。“监控解决!”她的声音刚传过来,别墅一楼的灯突然全亮,紧接着有人喊:“有警察!抄家伙!”阿坤刚带队冲到门前,一颗子弹擦着耳边飞过,带着尖锐的风声打在青石上,溅起的木屑弹在脸上,疼得他一皱眉。
“有埋伏!”阿坤立刻矮身躲到石墩后,战术手电的光柱扫过,四个穿黑西装的打手举着仿五四手枪,从前厅柱子后探身射击。“火叔,断电源!”他对着喉麦大喊,手指摸到腰间的麻醉枪。三秒后,别墅突然陷入黑暗,里面传来惨叫和桌椅倒地声——显然有人慌得撞翻了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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