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当麻的目光从对面吃得正欢的两人身上移开,环顾四周。
餐厅里除了像他们一样单纯享用晚餐的家庭或朋友,确实有不少和他年龄相仿、甚至更年轻的学生。
他们面前的餐盘旁,摊开着课本、笔记或试卷,一边匆忙地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还在奋笔疾书,眉头紧锁,显然是正在与暑假作业做最后的搏斗。
‘看来,就算世界再怎么光怪陆离,魔法与超能力大战层出不穷……有些属于学生的日常烦恼,还是无法避免啊。而且即使做了这么多年学生,大部分人还是会把作业拖到暑假的最后一天啊。’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感慨,但随即又涌起一丝自嘲。
‘不过……我也没资格说别人就是了。’
上条略微叹息。因为他的暑假作业,确实一个字都没动过——水无月纱奈已经全部替他写完了,字迹工整,答案准确,完美的模仿了他的笔迹风格。
不仅如此,她也确实如之前承诺的那样,为他开了好几次读书会或作业辅导。她教得很认真,逻辑清晰,耐心十足,尽力用他最能理解的方式讲解知识点。那份专注和用心,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只是……
‘她教的时候……总是贴得很近……或者说太近了吧!’
回忆不受控制地浮现。
在海边的纱奈,总是穿着轻薄的居家服或清凉的连衣裙,为了看清题目或指导他书写,身体会自然而然地靠过来。
柔软的银发有时会擦过他的手臂或脸颊,她身上那股混合着皂香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清甜气息,总是幽幽地萦绕在鼻尖。
视线偶尔不经意地下移,便会撞见衣领下白皙的肌肤或起伏的曲线……每每这种时候,他的注意力就会从复杂的公式或晦涩的课文上彻底跑偏,心跳莫名加速,脸颊发烫。
更让他有些无所适从的是,每当他终于磕磕绊绊地解对了一道题,或者勉强背下了一段内容,纱奈就会露出那种仿佛由心底感到欣慰的笑容,然后伸出手,轻轻揉揉他的头,用悦耳的声音夸赞他,或者给予他更多其他的“奖励”。
那些时刻,确实让人感觉到被照顾、被珍视的温暖。但也正因为如此……
‘可恶……今天的我,真是够软弱的。’
上条在心中狠狠唾弃了自己一句。明明在得知了那些令人不安的疑云后,自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她当面问个清楚。
无论是关于水无月家的过去,还是那“十四人同日死亡”的阴影,他都想要一个答案,想理解她究竟背负着什么。
他不想只是装作无视,而让那个女孩独自背负着那可能存在的黑暗过去。
可他今日的表现真是有够差劲,明明他绝不会因她过往而心生厌恶,可是他就是有些……胆怯。
起码他是这么认为的,是的,明明今天的状况已经乱的找不着北,但他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的胆怯而不敢去询问。
他望向窗外,默默想着:‘若是不问清楚,我和纱奈就没办法再回到那种融洽的关系中了……’
上条内心纷乱的自责与犹豫,被窗外一道突兀的景象骤然打断。
他的目光原本无意识地落在玻璃上,映出餐厅内温暖的灯火和喧闹的人影,但下一刻,一个异常的身影牢牢抓住了他的视线——那是一个穿着笔挺黑色西装的壮硕男子,正以极近的距离紧贴着窗玻璃,脸几乎要压在上面。
他看起来就像个黑道人士,或者刚参加完黑道丧礼的人。
奇怪的是,男人的眼睛是紧闭着的。
起初,上条还以为对方只是在借用玻璃反光整理仪容,但这个念头立刻被否决了。
毕竟哪有人闭着眼睛整理头发的?而且那姿态……与其说是“照镜子”,不如说更像是在用除视觉以外的其他方式,“感知”或“锁定”着窗内的什么。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那是经历多次生死危机后磨砺出的本能警报。上条的身体微微绷紧,握勺子的手都悬在了空中。
‘这家伙……!’
窗外的男人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正以极低的声音念诵着什么。尽管隔着玻璃,听不见任何声音,但男人脸上竟浮现出一种与他魁梧身材及诡异行为截然相反的温柔态度,就像是遇到了十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但是——
男人抬起了右手。他的右手手腕上套着一个跟黑道及丧礼都毫无关系的东西——一个日式的腕甲。而且其上面还装饰着一张黑色的弓,模样看起来宛如夕阳的机械十字弓,透过复杂的机关设计,单手就可以张弓拉弦射出箭矢。
当然,以上的这些上条全都不知道,但他起码知道弓这种玩意儿非常的危险。
就在那窗外魁梧男人拉满无形弓弦的刹那——
“小心!”
瓢虫的警告声几乎与玻璃爆裂的巨响同时炸开!
“啪——哗啦!!”
整面巨大的观景窗应声粉碎,化作无数尖锐的碎片向内迸射!明明弓上没有箭矢,但某种无形却极具破坏力的冲击已然袭来!
上条当麻的右手几乎是本能地向前伸出,挡在茵蒂克丝身前。
右手接触到冲击的瞬间,确实“消除”了其中一部分——然而,冲击本身并非是单次攻击,没能消除的剩余攻击依旧结结实实地轰击在餐桌及周围区域!
“轰——!”
他们原本所在的那片区域,桌椅、餐具、食物残骸连同地板碎片猛地炸开,烟尘弥漫,瞬间化作一片狼藉的废墟!
“当麻!”
茵蒂克丝的惊呼声让上条心头一紧,但他还来不及查看她的情况,一股相当熟悉的强烈失重感猛然攫住了他!
眼前景物高速模糊,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拽离了原地。
视线再次清晰时,他竟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餐厅另一端的过道上,与原先的座位相隔了至少十几米的距离。
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人——正是茵蒂克丝。
银发的修女被他护在胸前,此刻正仰着小脸,碧绿的眼眸里写满了与他同样的惊愕与困惑。
“怎么回事?!”
上条猛地扭头,看向那片已成废墟的原座位。
烟尘稍散,两道身影对峙其中。
一方是那个穿着黑色西装、手持怪异无形弓的壮硕男人。
而另一方,赫然是——
“瓢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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