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蒂克丝担忧地喊出了女仆的名字。
红发的女仆机器人正站在废墟与男人之间,背对着上条和茵蒂克丝。她身上的女仆装有些凌乱,沾染了灰尘,如果上条估计不错,刚刚就是瓢虫将他们送到了这里,但她现在站姿挺拔稳定,没有丝毫奔跑过的样子。
她没有回头,眼睛紧紧锁定前方的敌人,清晰而冷冽的声音传了过来,但是不同以往的决绝感:
“别过来,上条先生!请带茵蒂克丝小姐退到安全距离!”
她的声音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坚决如铁:
“看好小姐,这个人——由我来解决。”
没给上条和茵蒂克丝任何反应或劝阻的机会,瓢虫的身影已然动了。
前一秒还是姿态优雅、恪守礼仪的女仆,下一秒,她周身便迸发出一股与平日形象截然相反的爆发力!
双脚蹬踏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崩裂声,她的身体化作一道赤红色的彗星,以完全不符合其纤细外表的狂暴姿态,撕裂空气,径直撞向那名闭眼的西装壮汉!
“轰——!!”
撞击的闷响如同两辆高速行驶的汽车对撞。气浪掀翻了周围残存的桌椅碎片。
直到此时,餐厅里其他尚未逃离的客人和店员才彻底反应过来,惊恐的尖叫声、哭喊声、桌椅碰撞声、慌乱的脚步声轰然炸开,汇成一片混乱的海洋。
人们争先恐后地涌向出口,原本温馨的用餐场所瞬间变成了恐慌蔓延的灾难现场。嘈杂的声浪与眼前超常的战斗景象混合在一起,让置身其中的上条当麻感到一阵眩晕,难以立刻把握清晰的状况。
然而,场中的战斗并未因周遭的混乱而有丝毫停顿。
面对瓢虫那足以轻易撞穿墙壁的骇人冲击,闭眼的西装男脸上的笑容消失,面无表情微微侧身,以一种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快得在常人眼中留下残影的姿态,便躲开了这次攻击。
瓢虫的反应极快,见一击不中,便迅速捕捉到对手的轨迹,身体以非人的角度后仰,同时屈膝抬腿,战斧般的下劈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对方胸腹。
两人就在这狼藉的废墟中,展开了令人眼花缭乱的高速冲突!
他们的动作快得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极限,只能看到一红一黑两道模糊的影子在狭窄的空间内不断碰撞、分离、再碰撞。
拳脚交击的爆鸣声、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以及物品被余波彻底摧毁的碎裂声连成一片,仿佛一场微缩的风暴在餐厅中心肆虐。
上条当麻干张了两下嘴,右手紧握,身体前倾,却硬是找不到任何插手的时机和缝隙。两人的动作太快,攻击太密,贸然闯入不仅帮不上忙,反而可能成为累赘甚至被误伤。
他只能紧绷神经,死死盯着战团,寻找那一闪即逝的机会。
茵蒂克丝也没有为那些尚未享用完毕便化为乌有的美食哀悼,小脸上是罕见的严肃和专注。
她碧绿的眼眸紧紧追随着高速移动的身影,身为魔道图书馆的本能和对异常现象的敏感,让她迅速解析着这场超常对决中蕴含的信息。
“砰——!”
又是一次激烈的对撞后,两道身影终于借着反作用力骤然分开,各自向后滑退数米,重新拉开距离,暂时停止了那令人窒息的高速攻防。
烟尘缓缓飘落,显露出两人的状态。
占据下风的,是瓢虫。
她身上原本整洁的女仆装出现了一处明显的破损,左侧腰腹部的衣料被划开了一道整齐的裂口,不过虽除衣物划伤之外并无伤势。
而对面,那个闭眼的西装壮汉,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看不出任何明显的损伤。
“这个结果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壮汉缓缓说话了,他的语气虽然冷静,但也能听出其中夹杂的认真。
“我没想到居然是被女仆挡住了目标,但是你是赢不了我的,如果不想增添无用的伤亡,就将禁书目录交给我吧。”
但这番劝说没有起到任何效果。瓢虫已经重新站直身体,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身前腹处,破损的衣物并未影响她姿态的镇定,电子眼锁定敌人,没有丝毫动摇。
趁着对话的间隙,上条迅速贴近瓢虫身侧,用极低的声音飞快地说道:“听好了,下次我们一起上!我先!我用右手消除他第一波攻击,你抓住那个空隙,用最快的速度进攻!”
与此同时,被抱在怀里的茵蒂克丝也压低声音,以异常冷静且迅速的语调,将自己观察分析的情报传递给两人:
“当麻,瓢虫,听好!他用的灵装是[梓弓],那是日本神道仪式中的道具,原本并非用于直接攻击,而是通过拨动弓弦发出特定声音来产生效果!”
她碧绿的眼眸紧盯着壮汉手臂上装着的弓,知识飞速从她口中涌现:“据说其弦音能震慑妖魔,但更主要的作用是在神乐舞中引导巫女进入亢奋状态,以便降神。它原本的威力,顶多是对心灵或精神创伤施加冲击,起到矫正作用。”
“但是,”茵蒂克丝的声音更加严肃,“他这把明显被大幅度改装过了!不仅强化了弦音的物理破坏力,想来还可以施展其他魔法!一定要小心!”
她深吸一口气,语速更快:“接下来的计划是——”
然而,面对上条和茵蒂克丝积极制定的协同作战计划,瓢虫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她的视线,始终牢牢锁定在闭眼的壮汉身上,未曾移开分毫。
“既然你的目标是茵蒂克丝小姐……”
她开口了,声音依旧清晰,却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质感,与她那温顺的女仆形象产生了微妙而决定性的偏离。
这句话让原本紧张欲动的空气骤然一凝,连上条都感到一阵莫名的怪异——眼前的瓢虫,似乎有什么本质的东西正在悄然改变,不再是那个仅仅专注于侍奉的“女仆”了。
“……想必你也已经做好相应的觉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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