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对苏先生坚守手工古琴斫制技艺的感慨,我离开了那充满古韵的“素弦坊”。沿着老城区的街道继续前行,思绪还沉浸在传统技艺传承的奇妙世界中。不知不觉,我来到了一处略显破旧但充满生活气息的街区。这里的路面像是被岁月随意涂鸦过,坑洼不平,深浅不一的凹坑犹如一张张咧开的嘴,诉说着往昔的故事。街边的店铺犹如暮年的老者,大多陈旧不堪,招牌在风雨的侵蚀下,色彩褪去,字迹模糊,只能勉强辨认出曾经的名号。然而,正是这些略显破败的景象,交织出一股浓厚得化不开的人间烟火气。炸油条的香味、蒸包子的热气、邻里间的谈笑声,都在这片街区里肆意弥漫。
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家小小的店铺,门脸不大,店门半掩着,仿佛在慵懒地晒着太阳。门口歪歪斜斜地摆放着一些长短不一、粗细各异的木杆,像是一群无精打采的士兵。旁边几个锈迹斑斑的秤砣,表面的铁锈如同一层层鳞片,记录着它们所经历的漫长时光。门上方挂着一块饱经风霜的木牌,上面“秦记杆秤”四个字,字迹模糊得如同被岁月的橡皮擦去了大半,仅存的笔画却依旧透着岁月沉淀的痕迹,像是在顽强地证明着这家店铺曾经的辉煌。
我轻轻推开店门,“嘎吱”一声,那声音仿佛是老旧木门发出的一声叹息,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清晰,惊起了墙角的一丝灰尘。店内光线有些昏暗,像是被一块灰色的薄纱笼罩着。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木屑味,混合着陈旧的木头气息,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被时光遗忘的角落。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个陈旧的工作台,台面已经被磨得凹陷下去,一道道划痕如同老人脸上的皱纹,诉说着无数次与工具的亲密接触。台上堆满了各种制作杆秤的工具:有小巧锋利的刻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寒光,那寒光仿佛在回忆着曾经在木杆上雕刻出精准秤星的辉煌时刻;有粗细不同的钻子,钻头上残留着些许木屑,像是钻子不舍得丢弃的战斗勋章;还有一些形状奇特的量具,每一件都被磨得发亮,那光亮是岁月和频繁使用共同打磨出的独特光泽,看得出这些工具在秦大爷手中使用频率极高。工作台旁边是一个木架,木架的木板已经有些松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仿佛在抱怨着沉重的负担。上面摆放着各种已经制作好的杆秤,有小巧精致的中药秤,秤杆细如手指,秤星密密麻麻,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也有粗壮结实的大型秤,秤杆犹如粗壮的手臂,彰显着力量与稳重,它们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去人们使用杆秤交易时的热闹场景,那些讨价还价、公平交易的画面似乎就在眼前浮现。
秦大爷从里屋走了出来,他看上去六十多岁,身材略显佝偻,像是一棵饱经风雨洗礼的老树,被岁月的重担压弯了脊梁。他的头发花白得如同冬日的初雪,稀疏的发丝杂乱地贴在头皮上,仿佛是被狂风肆虐过后的野草,失去了往日的生机。额头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那些皱纹犹如山间交错的沟壑,记录着他人生的沧桑与岁月的磨砺。他的眼睛不大,眼皮微微下垂,眼神中透着一种朴实和坚毅,偶尔闪过的一丝对往昔的怀念,如同黑暗中闪烁的微弱烛光。他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布衫,布衫的颜色已经淡得几乎分辨不出原本的蓝色,袖口和领口都有了破损,线头肆意地散开,像是在风中凌乱的思绪。布衫上沾满了木屑和灰尘,仿佛是他辛勤劳作的勋章。手上戴着一副破旧的手套,手套的皮革已经干裂,手指部分磨出的洞,露出粗糙且布满老茧的皮肤,指甲缝里满是黑色的污垢,那是长期与木材、金属打交道留下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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