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坐在小小的饭桌前。一碗金黄嫩滑的鸡蛋羹,两个热气腾腾的馒头。
叶采薇小心翼翼地用勺子舀了一大勺蛋羹,送到叶青玄碗里,自己碗里却只留了些许汤汁。
“哥,你多吃点,你当差辛苦。”
叶青玄看着妹妹碗里那清汤寡水的样子,心头一暖,又有些发酸。他没说话,只是将自己碗里的蛋羹,又分了一大半给妹妹。
“你正在长身子,更要多吃。”
“可是……”
“没有可是,听哥的。”
叶采薇这才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一双大眼睛幸福地眯成了月牙。
这浊流之世,于叶青玄而言,便是这碗热腾腾的鸡蛋羹,是妹妹满足的笑脸。为了守护这份温暖,他愿意去面对任何风雨。
饭后,叶采薇乖巧地收拾了碗筷。
叶青玄则提着那包石块,走到了院子角落。
夜色渐深,他脱去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月光下,皮肤泛着健康的色泽,肌肉线条流畅,不似寻常武夫那般虬结夸张,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他先是抓起两把细密的河沙,在身上反复揉搓,直到皮肤发红发烫。这是《金刚不坏体》第一步的炼肤之法。
做完这些,他心念一动。
【《金刚不坏体》(刻度:四寸,功德:二十一点)】
【砂石淬炼,筋骨微鸣,功德点+3。】
脑海中,天机谱的反馈清晰传来。
他吐出一口浊气。果然,单纯的砂石,效果已经越来越弱了。
接着,他解开布包,露出了里面那些菱角分明的青石。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一块,用那尖锐的棱角,在自己的手臂、胸膛、后背上,缓缓滚过。
刺痛感传来,远比砂石来得强烈。皮肤上,很快便出现了一道道红印。
但这痛楚,却让他精神一振。
他能清晰地察觉到,随着石块的滚动,皮肤下的肌肉、筋膜,都在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反复刺激、压缩、强化。
这才是他想要的。
……
第二日,天还未亮透。
叶青玄便已在院中练功。用菱角石淬炼身体之后,他再次调动天机谱。
【《金刚不坏体》(刻度:四寸,功德:二十四点)】
【奇石炼体,气血奔涌,功德点+3。】
同样是加三点,但这次的感觉,却比昨日用砂石时要厚重凝实得多。
他穿好衣服,吃过妹妹准备的早饭,精神抖擞地赶往奉天司。
差前例会,依旧是章总捕头在训话,说的还是搜捕“杂毛鱼”的事,并无新意。
倒是魏大通,趁着总捕头不注意,悄悄拉着熊铁柱,在他耳边嘀咕。
“大山,跟你说个门道。”魏大通神神秘秘地,“咱们这奉天司里,称呼人是有讲究的。像章总捕头、洪总捕头,你得叫‘总捕头’,不能叫‘捕头’,差一个字,天差地别。”
熊铁柱憨憨地点头。
“像秦头那样的,是正式捕快里的老人,叫‘秦头’,是敬称。一般的正式捕快,叫‘X哥’。至于咱们这种不入籍的,人家高兴了叫你一声名字,不高兴了,‘喂’一声,你也得颠颠儿地跑过去。”
叶青玄在旁听着,心中了然。这便是这浊流之世的规矩,官面上的规矩。人分三六九等,衣有五颜六色,一个称呼,便是一道阶级的鸿沟。
魏大通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咱们也能让别人叫一声‘哥’,叫一声‘头’,那才算没白活。”
这话,说出了所有临时捕役的心声。
又是巡街的一日。
大街小巷,关于“杂毛鱼”的议论更多了,可真正有用的线索,却一条也无。
魏大通依旧斗志昂扬,四处打探,熊铁柱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叶青玄走在最后,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处可能藏人的角落。
他并不着急。
猎人,需要的是耐心。
那条价值三十两白银的鱼,迟早会浮出水面的。而他,要做的,就是在它浮出水面的一瞬间,用最稳妥的方式,将它牢牢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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