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黑暗的想法涌现:利奥在聆听这些音乐时,她在孕期感受到的“安宁”和“愉悦”,是否只是一种表象?而胎儿真正经历的,是否是一种被强行“校准”或“格式化”的过程?那些和谐的音符背后,是否隐藏着某种古老的、冰冷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意志,正试图通过声波,在一个纯净的灵魂上打下烙印?
艾米丽不敢再想下去。她将那张CD砸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她杜绝一切可能与“回响之殿”声波特性相似的音乐出现在利奥周围。
利奥渐渐长大,避免了那些特定音乐的触发,他看起来和其他孩子一样聪明活泼。但艾米丽心中留下了永久的创伤。每次听到类似的古典音乐,哪怕只是商场背景音里一个隐约的旋律,她都会心惊肉跳,下意识地看向利奥。而利奥,虽然不再有婴儿时期的剧烈反应,但对某些特定乐器(尤其是大提琴)的声音,会表现出不易察觉的烦躁和回避。
那张名为“永恒和谐”的专辑,成了这个家庭一个无声的禁忌。它代表的不是爱与期待的纽带,而是一次险些成功的、来自未知领域的声波入侵,一场发生在生命最初阶段的、无声的酷刑。艾米丽对利奥的爱依旧深沉,但这份爱里,掺杂了永远无法抹去的、源自最深愧疚的后怕。她终于明白,有些“和谐”,或许并非滋养,而是以一种极其隐秘的方式,篡改着生命的原始频率。而那首《静谧的晨曦》,对她而言,将永远是利奥在晨曦中无声尖叫的、永恒梦魇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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