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阁入门考核广场。
历经“重力炼心路”的肉身考验与“幻境试炼”的心志磨砺,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然稀疏不少。能够坚持到第三关“天赋检测”者,无一不是心志坚毅或颇有天赋之辈,但此刻,这些少年少女的脸上,依旧难免带着紧张与期盼。
广场中央,矗立着两座古朴石碑。
左首石碑,通体漆黑,高约三丈,其上天然镌刻着无数细密繁复的银色纹路,隐隐构成某种玄奥的阵法脉络。碑身散发着厚重、苍茫的气息,仿佛承载着万钧之力,正是用以检测武道资质的“武源碑”。只需将手掌贴合碑身特定区域,运转自身真气,碑上纹路便会根据真气品质、强度以及与天地灵气的亲和度,亮起不同区域和光芒,以此评定武道天赋等级,分为下等、中等、上等,以及传说中百年难遇的“超等”。
右首石碑,则呈乳白色,温润如玉,高度略矮,名为“丹心石”。此石并非测试现有丹道修为,而是感应检测者灵魂深处对草木药性、火候灵气的天生亲和力,即丹道潜力。测试方式更为简单,只需将手掌轻按于石碑光滑表面,静心凝神即可。丹心石会根据感应到的潜力,绽放不同色彩与高度的光华,同样对应下等至超等资质。丹道人才远比武道修士稀少,故而即便只是中等丹道潜力,也足以引起宗门重视。
负责主持第三关的,依旧是那位面容冷峻的刘执事,以及高坐观礼台,一直闭目养神,却在陆仁通过幻境时睁开过眼的灰袍长老。南宫月一袭白衣,静立一旁,清冷的目光偶尔扫过场中等待测试的少年们,尤其在某个青衫身影上会有微不可查的停顿。
“第三关,天赋检测,现在开始!念到名字者,依次上前测试武源碑与丹心石!”刘执事声音洪亮,回荡在广场上空。
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一名名少年依序上前,将手掌按在武源碑上。霎时间,碑上银纹亮起,有的只点亮底部一小片区域,光芒黯淡,被评为“下等”;有的能点亮小半碑身,银光稍盛,是为“中等”;偶有能点亮过半碑身,银光灼灼者,引起一片低呼,被记为“上等”。
“张龙,武道天赋,中等!”
“李青,武道天赋,下等!”
“王涛,武道天赋,上等!”
……
每当出现一个“上等”资质,都会引来一阵羡慕的目光,那测试者也难免露出傲然之色。毕竟,在星云阁这等宗门,入门即获“上等”武道评价,意味着起点更高,未来更受重视。
很快,轮到了与陆仁一同通过前两关的憨厚少年石天。他深吸一口气,大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按在武源碑上。
“嗡——!”
碑身轻颤,银色纹路迅速向上蔓延,瞬间超过了中线,并且势头不减,一直点亮了接近七成的区域才稳定下来,银光璀璨,颇为夺目。
“石天,武道天赋,上等!”刘执事的声音也透出一丝满意。这少年心性憨直,肉身根基打得极为扎实,有此天赋也在情理之中。
石天挠了挠头,憨憨一笑,退到一旁,目光下意识地寻找陆仁的身影,带着感激与信赖。
紧接着,便是那位在幻境中与陆仁有过短暂交集,古灵精怪的少女苏浅雪。她步履轻盈,来到武源碑前,伸出白皙小手轻轻一按。
银光亮起,灵动而迅捷,同样轻松越过中线,最终停留在约六成五的区域,光芒纯净而明亮。
“苏浅雪,武道天赋,上等!”
苏浅雪俏皮地眨了眨眼,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转身退下时,视线不经意地瞟向陆仁所在的方向,嘴角微弯,带着一丝好奇与看好戏的意味。
人群中的赵坤,看着接连出现两个“上等”,脸色有些阴沉,尤其是在看到苏浅雪对陆仁那隐晦的关注后,心中嫉火更盛。他冷哼一声,低语道:“哼,武道天赋上等又如何?前两关不过是取巧罢了!这第三关,看你还如何嚣张!”他自信自身天赋不凡,定能压过陆仁一头。
终于,刘执事的声音再次响起,念出了那个在前两关已引起数次波澜的名字。
“陆仁,上前测试!”
刹那间,全场目光,包括观礼台上的灰袍长老、一旁的南宫月,以及所有参与考核的少年,甚至包括一些远远观望的星云阁正式弟子,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到了那缓缓走出的青衫少年身上。
陆仁面色平静,无喜无悲,仿佛这备受瞩目的场面与他无关。他先是走向武源碑。
“这小子,前两关表现如此诡异,不知武道天赋究竟如何?”
“重力炼心路走得快,幻境过得快,未必代表武道天赋就绝顶,或许只是心志特殊。”
“看他年纪,似乎不过十六七岁,修为似乎也只是聚气境巅峰,能有个上等就算烧高香了。”
“我赌他最多中等偏上!”
台下议论声细微,却清晰可闻。
赵坤更是双手抱胸,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等着看陆仁出丑。他绝不相信,一个来自青阳城那种小地方的家伙,能在天赋上胜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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