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美容院的案子,永恒集团付的一百七十万支票刚入账三天,王富贵就已经把事务所二楼的储藏室改造成了装备库。货架上整整齐齐码着新采购的符纸、朱砂、桃木剑,还有从特殊渠道弄来的“灵能探测仪”——据说是某军工企业研发失败后流入黑市的残次品,但能检测到常规设备捕捉不到的阴气波动。
“老板,你看这个。”张不器举着一个平板电脑跑进办公室,屏幕上显示着本地新闻推送,“昨天夜里,城南护城河捞上来三具浮尸,法医鉴定死因都是溺水,但有个细节很奇怪……”
陈无恙接过平板。新闻配图打了马赛克,但能看到尸体手腕上都有相同的黑色纹身——一个扭曲的眼睛图案。
“这个纹身……”苏晓飘过来看了一眼,“我见过。六十年前,爷爷处理过一个类似的案子。死的人手腕上也有这个纹身,当时爷爷说这是‘契约印记’,签了某种阴间契约的人才会被烙上。”
“契约内容是什么?”
“用灵魂换阳寿。”苏晓回忆着,“具体细节记不清了,但爷爷很生气,说这是坏规矩的做法。活人和阴间的交易就该光明正大走程序,偷偷摸摸签私约会破坏阴阳平衡。”
陈无恙放大图片。纹身虽然被水泡得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清那只眼睛的瞳孔里有细小的文字。他截取图片发给琉璃:“帮我用图像增强技术处理一下,看能不能读出那些字。”
五分钟后,琉璃回复了。
增强后的图片上,瞳孔里的文字清晰可见:
“百年之约,千魂为祭。德·莱昂氏,永享长生。”
德·莱昂。
又是这个名字。
陈无恙想起废弃肉联厂里弗兰西斯胸口的黑色符文,还有那个写着“百年契约”的血字倒计时。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了。”他站起身,“苏晓,联系李队,让他查查最近三个月本市的非正常死亡案件,重点关注有没有这种纹身。张不器,把装备都准备好,我们可能得出一趟外勤。”
“去哪儿?”
“护城河。”陈无恙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既然尸体是从那里捞上来的,水下面应该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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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护城河是条老河道,民国时期疏浚过一次后就再没大规模治理过。两岸杂草丛生,水质浑浊,常年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
陈无恙带着小队赶到时,警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负责现场的是个老熟人——刑侦支队的赵队长,李队的战友,知道陈无恙的特殊身份。
“陈先生,你来得正好。”赵队迎上来,压低声音,“这事儿邪门。三具尸体捞上来的时候,手腕上的纹身在发光,把几个年轻法医吓得不轻。我们把尸体运回局里,结果刚到太平间,纹身就消失了。”
“消失了?”
“对,像从来没存在过。”赵队指着河面,“更怪的是,我们派潜水员下去打捞可能遗漏的证据,结果在水下发现了一些东西……你最好自己看看。”
他递过来一个防水平板,上面是潜水员拍摄的视频片段。
浑浊的水底,能隐约看到河床上立着什么东西。镜头拉近,是一块黑色的石碑,约半人高,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文字不是汉字,也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文字,倒像是……某种符咒。
“石碑周围的水温比其他地方低五度。”赵队补充道,“潜水员说靠近石碑时有种窒息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他的阳气。”
陈无恙盯着视频里的石碑,丹田处的婴儿虚影突然动了一下。
它指向石碑的方向,传达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既熟悉,又厌恶。
“我需要下水看看。”陈无恙说。
“太危险了。”赵队劝阻,“我们已经安排专家过来了……”
“专家来了也没用。”陈无恙开始脱外套,“这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苏晓,你在岸上接应。张不器,给我护法。琉璃,用无人机监控整个河段,有什么异常立刻通知。”
半小时后,陈无恙穿着潜水服下到水底。
河水比想象中更浑浊,能见度不到两米。他打开头盔上的探照灯,按照视频里的方位往前游。
越靠近石碑,水温越低。
终于,他看到了那块石碑。
它比视频里看起来更大,通体漆黑,材质非石非玉,摸上去有种诡异的温润感。表面刻的文字在探照灯下泛着幽光,像是活的虫子,在缓缓蠕动。
陈无恙把手按在石碑上。
丹田处的婴儿虚影突然剧烈震颤,一股信息流顺着石碑涌入他的脑海——
契约编号:地狱-7749
签约方:德·莱昂家族(血族)
缔约方:地狱第七君主·别西卜
契约内容:德·莱昂家族获得千年血统纯化,代价为每一百年向地狱献祭一千个纯净灵魂
当前契约周期:第九十九年第三百六十四天
已献祭灵魂数:九百九十七
剩余灵魂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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